为了方便起见,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了一楼。
二人还没有进门,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这一个个当官都是这么欺负人的吗?这关我们还要关到什么时候?我挽香楼如今虽然是没落了,但是这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也是要糊口的!你们将我们困着,这几日损失的银子是你们赔还是怎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莺看着,一个熟悉的红衣纱衣女子正坐在地上撒泼。她认得出来,这就是当天去她院子里送棺材的那个女人。那女人生得风流,说话的时候捏着嗓子,听着让人头疼。一见他们两个,那女子便将目光凝在了赵琮脸上,“哟,赵公子来啦?您这是来放我们出去的?”
“不是。我带个人来,问话。”
这时候,曲圆圆才看着宋莺,眼波流转,“这又是哪家公子啊?看着清秀的模样当是个美少年,为何还带个面巾子?何不摘下来,让大家看看啊。”
“老实点!你再多嘴多舌小心拔了你的舌头!”旁边一个衙役怒吼,想必是没有少受这般调/戏。
那曲圆圆听到这话顿时来气了,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宋莺说,“不妨事。鸨娘想见我样貌,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我向来心狠手辣,又怕麻烦,还有毛病。怕查案当中不小心失手伤了人还得惹上仇家,故而都是蒙面的。”
这一下下来,那曲圆圆轻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宋莺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雄厚一点,“事发当日,你们可都在场?”
“在。”
“在。”
“在。”
……
“不在。”曲圆圆翻了一个白眼,“奴家当时不在院中。”
“那你去做什么了?”
“我……”曲圆圆一时语塞,“我出去散心去了,不行?”
宋莺笑笑,怕不是给她送棺材去了。然后她移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胆怯的姑娘面前,那姑娘穿着婢女的衣裳,十三四岁,整个人都还没有长开,她坐在地上看着宋莺,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她蹲下身去,“别怕,小姑娘,告诉我,当日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一个婢子,在厨房做事的。平日里没事也不敢到前院去。”她说完,整个人缩成一团。
“那当日伺候韩泉的,是哪位姑娘?”
那小丫头往旁边一瞥,宋莺就看到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裳的浓妆女子,那女子生得姿容艳丽,又正当好年华,整个人在人群中十分突出。
“是我。”
“不知姑娘当日可察觉出什么异样?”
对方一脸嫌弃,“没什么异样,那寒泉向来是个酒鬼,来了就要我陪他喝酒,还变着花的玩花样,喝到大概亥时的时候我就不行了,醉倒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
“他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无非就是如今大宋被欺凌,自己如何壮志难伸,英武勇猛。嘁,”粉衣女子轻蔑一笑,“说得自己多像个人似的。”
“哦?听姑娘说,那韩泉不像个人?”
“哼,不是个好人。吃喝嫖赌,贪生怕死,说是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他是怕了韩家军那样不要命的打法半路装病逃回来的?回来了还装大爷,打老婆,过来这儿了,一不顺心,对着我们也是骂骂咧咧。”
听到这么一说,宋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粉衣女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小郎君,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莫不是觉得我是说得假话?”
旁边那战战兢兢的女孩道,“这位公子,蔷薇姐姐说得是真的。那韩泉真的不是个好人啊,上回杨柳儿就差点被他欺负了。”
“杨柳儿?”
“哦,是一个在后院做杂事的一个小丫鬟,我与她一同做事,有一天柳儿在挑水,突然间那韩泉就从后跑了出来,将柳儿抱着压到身下,眼见着就要做那事,幸得蔷薇姐姐出来阻止了,要不然柳儿怕是得投了井了。”
“柳儿是哪位?”
“不在了,被欺负了之后跑了。”曲圆圆没好气地说,“现在也不知道卖了身子没有?没良心的小贱人。当初是她哥哥死皮赖脸地将一个八岁的娃娃卖给我,我见她可怜见的,一直让她在后院,没让她接客,管得也松些。嘿,结果,跑了。等我抓着她,看不扒了她一层皮!”
就这样问了一大圈,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觉得困得慌。
二人结伴出来,宋莺叹了一声,“查案子,看来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