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刀冷冷地射过来,登时就把顺海后面的话给吓得缩回去,他瞥了一眼宁桓王,见宁桓王似乎没有要继续刚才话题的意思,只好作罢。
“顺海,看来你对冷宫的情况很清楚,不如你跟南宫氏去冷宫如何?”皇帝的话说得波澜不惊,可顺海却听出了惊涛骇浪。
他心思转动,打着哈哈道:“陛下若要奴婢去,奴婢不敢不从,奴婢只是担心其他人毛毛躁躁,不能伺候好陛下。”
旁边的宁桓王噗呲一声笑了,皇帝瞪了他一眼,“你该走了,寡人还有大把奏折要批阅,没空与你瞎扯。至于南宫氏的事,寡人无需你操心,你还是多多操心你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吧!”
“是是是”宁桓王拉长声音,“臣弟愚笨只会帮倒忙,这就告退。”
说完朝皇帝鞠了一躬,站直身时似乎不经意的碰了一下顺海的手臂。
顺海向宁桓王看过去,见宁桓王朝他挤挤眼,知道宁桓王定是有事想问他,于是便道:“陛下,奴婢去送送宁桓王。”
“不用你送他,这地方没有谁比他更熟。”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底下挤眉弄眼,当他没看见?
顺海没办法,只好冲着宁桓王的背影喊了一声:“王爷,奴婢就不送您了啊,您慢走。”
宁桓王翻了个白眼,衣袂飘飘地摇着他的折扇,看起来潇洒实则很不甘心地离去。
皇帝一直盯着宁桓王的背影,直到那脚步声消失才回头吩咐顺海去把宣等候在外头的军机大臣们觐见。
顺海不敢迟疑,退到门口时,皇帝忽然问:“那宫人叫什么名字?”
片刻之后顺海才反应过来皇帝问的可能是那个用尿淋南宫绾妧的宫女,心想这宫人怕是要遭殃了,于是便答:“回禀陛下,唤做彩环。”
他说完之后,又等了片刻,却不见皇帝有任何交代,只好带着满腹的疑云去宣大臣觐见。
月清宫虽然是冷宫,但对南宫绾妧来说却是个远离是非之地的好地方,当日便吩咐敏容收拾东西搬出昭华宫。
都晓得冷宫的日子不好过,因而昭华宫大多数宫人并不愿跟南宫绾妧过去,南宫绾妧并不怪这些宫人,活在这深宫里谁都不容易。
原本还有个平日里跟敏容较好的小宫女跟着,可这小宫女在月清宫里只待了一天就受不住,偷偷使了些银子给月清宫的内侍总管,第二天便溜了,南宫绾妧身边就只剩下敏容和一位内侍。
南宫绾妧一向养尊处优,皇帝逼宫就让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又接连二三地受到惊吓,住到月清宫的第三日,人便卧床不起了。
开始只是觉得胸闷气短、胃口不佳,敏容以为她抑郁在心不得疏导所致,便劝她想开些,说南宫大人不会看着她受罪不管。
南宫绾妧只安慰敏容说不碍事,可这病来如山倒,她的病症竟然越发严重起来,到了第四日夜里便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如火炉。
冷宫向来荒凉,莫说是夜里,就连白日都罕见人影,南宫绾妧忽然病重,可把敏容慌死了,这破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该怎么办呀?
眼见南宫绾妧的情况不妙,敏容一咬牙,硬着头皮提起灯笼冲进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