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容和紫容一样,都是南宫绾妧跟前的一等宫女。
经过前几日胡皇后带人拆昭华宫那件事,想必她已经成了胡皇后的眼中钉。若是南宫绾妧有个什么好歹,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敏容怕黑,可一想到南宫绾妧的病况,她也只好壮起胆子往前走。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灯笼照出的方寸之地,丝毫不敢往旁边看。
黑夜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敏容紧张的得手心都是汗,不知为何忽然想到白日里听来的事。
送膳食的宫女告诉她,昨日在月清宫附近死了个宫人,是俪秋宫的彩环。听说死状极其可怖,去捡尸的内侍说那宫女被人灌了一肚子的屎,应该是活活被屎撑死。
敏容知道这彩环,那日便是她淋了南宫绾妧满头满脸的尿液。
听说她死了敏容心里挺解恨的,当时还想,幸好南宫绾妧已经被关在月请宫,要不然那胡皇后还不得把这彩环的死算在南宫绾妧头上?
白日里听这事不觉什么,此时想起来顿觉毛骨悚然,似乎黑暗里藏着什么东西,她怕得要命。
惊恐中她不晓得踩到了什么,身子一趔趄手里的灯笼飞出去老远。
慌慌张张跑过去捡起灯笼,忽然听到黑夜里传来了婴孩微弱的哭声,登时就把敏容吓得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这地方平日里连人都少,怎么会有婴孩在哭,难不成是那彩环的鬼魂?
敏容吓得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往回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几次,等她跑回南宫绾妧居住的那个破院子时,已经吓得浑身冷汗、手脚发软。
其实刚才哪是什么婴孩的哭声,不过是野猫儿在夜里叫唤而已。
敏容跌跌撞撞地跑进南宫绾妧的寝室,哆嗦着手栓上门后扑到南宫绾妧的床前,带着哭腔喊:“娘娘,娘娘……”
烧得浑身发烫的南宫绾妧毫无回应,敏容颤巍巍地伸出手贴在南宫绾妧的额头上试探体温,被烫得抖了一下,赶紧用帕子沾水敷在南宫绾妧额头上。
她心想南宫绾妧烧得这么厉害,得多喝水,便倒了一碗凉开水喂给南宫绾妧,可南宫绾妧牙关紧闭,根本就喂不下。
这情形似乎比她离开前更严重了,敏容越想越怕,哇一声哭了起来。
她伏在南宫绾妧床前边哭边道:“娘娘,是奴婢没用,找不来太医,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奴婢陪你一起走。”
她正哭得起劲,院子外头突然哐当一声响,登时把她的哭声吓得缩回去。
“哭哭哭,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院子里传来不满的声音,敏容却欢喜起来,她怎么给忘了呢,跟南宫绾妧来月清宫的人,除了她还有一个小元子。
顾不得擦眼泪,敏容爬起来冲出去把门打开,“小元子,快来!”
小元子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姑姑有何吩咐?”
“咱们都是伺候娘娘的,我哪敢吩咐你。”敏容陪着笑脸,她平日里端着架子,此时有求于人只能放低姿态,“咱们娘娘病了,烧得糊里糊涂的,得去请太医来看看。”
“那赶紧去请呀!”小元子似乎没听出敏容话里的意思。经典xias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