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她接着又问我,“之前没干过快递吧?”
“没有。”我说。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没?”
“准备什么?”
“哦,我是说你要做快递,货车什么的准备了没?”
“那没有,一样也没准备。”
“哦......”她略显疲态,仿佛沉思什么。
于是这时我疑心她有什么忙要帮我,至少会根据她做快递多年的经验,推荐一个什么样的货车给我。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吴青春忙着整理一会儿货,随即又想起似地搬出新的话题,“你没给宣惜金什么加盟费吧?”她对此表现出十分关心的样子,仿佛这其中隐藏了一段什么难言之隐。
“给了四万五。”我说。
“押金呢?”
“三万。”
“还有,房租呢?多少?怎么交的?”
“房租是六万五,一次性交的。”
“噢......”
“你呢?”我瞬间产生好奇,并感到一阵不安。她则一副放心了一些什么似的欣慰表情。
“我的跟你的不一样。”
“多少?”
“我没有什么加盟费,”她慢吞吞地说,“押金是三万,这跟你的一样,但我的房租只有三万多点,还分季度交的。”
“噢......”
“是这样的。”吴青春微微点头,同时若有所思地打量我。于是,这时我几乎忘掉我们初次见面,而她‘忘了’自我介绍。
“这店子小的简直没法做快递。”吴青春随后说道,若有所指。
“是有点小了。”我应承道。随即脚下像踩空一般无力。
“其实,”吴青春笑着解释,“去年我就想换店子了,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小的店子没闲的,大的店子又太贵。唉,就像找对象,缘分没到......”
我应付点头,静等她发表意见——关于加盟费的,押金的,抑或房租的。
俄尔功夫,吴青春终于爆发似的一吐而快,仿佛在此之前出于某种谨慎而流于沉默。“天呢!”她煞有介事地说,“宣不拔当初收我三万多的房租我都嫌贵了,没想到,他竟能收你六万五,我的妈呀!真是在抢钱!”
“呃......”我茫然笑道,“之前不知道的,要知道的话——”实际上我并未说下去,这多少跟我保守的性格有关,即一旦因某事动了感情,每每即将一吐而快时,竟会出乎意外地卡顿失语。
但不管怎样,因此我们很快就变得熟知起来。也正因此故,我竟还因吴青春知道我的‘不幸’而感到自豪,当然吴青春本人也表现出了她怜世般的同情和慈善的心。她急于报恩似地安慰我,“建议你接手做的时候换个大的店子,自己跟学校签合同,自己交租,与宣不拔撇开关系。”
我欣然点头,觉得是不错的建议。当然她这建议也点通了我关于店子的租赁关系,没错,一开始我还真以为店子跟快递是绑定一起的,都归属快递公司掌管。吴青春继续说,“据我所知,宣不拔每年光店子租金净赚我一万多,没想到,到了你这里,竟然一下翻了好几倍!嗬!真他妈的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