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上三楼,江羡就狠狠地给了楚峙一脚。 楚峙闷哼一声,硬生生地接下,舌尖还揉杂着血腥味,肚子里像是憋了一股邪火。 江羡的双眼在夜里清明得很,乌黑的眼珠里满是怒意。 “畜|牲。” 双唇吐出冰冷的字眼,只要楚峙一出现,自己准没好事。 楚峙拧着眉,刚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又是江羡白花花的双腿,睡裙及膝,巧妙地遮盖住了最引人遐想的部位。 行,这个女人有本事。 自己看着这腿就不生气。 楚峙忽然笑了,站起身子靠在老旧的楼墙上,朝江羡做了个打枪的手势,语调颇不正经:“别急着骂我,你拉我上来也知道有人跟踪我吧?” 江羡冷笑:“我是怕你连累我。” “那你怎么不刚才就推开我?” “我没推?” “事实证明你挺享受的。” 楚峙舌尖抵唇,双手抱肩,眼中带了几分情|欲的笑意。 “我怎么就没一脚把你踹废?”江羡压抑的嗓音里含了几分怒火。 楚峙挑眉:“这么想对我负责?” 江羡刚想反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立即噤声。 “行行行...”楚峙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伸长了脖子往楼下看去,一个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晃悠。 是烧烤摊的老板。 世界上自诩聪明的人有很多,但在楚峙面前装|逼还不带喘气的人,是真的寥寥无几。 特别是前一秒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你舔鞋下一秒却玩起来跟踪的人。 江羡也注意到了,侧过脸不再看楚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能让他跟你一路。” 楚峙抓住了重点:“你知道他跟了我一路?” “...我视力好。”江羡不再说话。 楚峙双眼紧盯着烧烤摊老板,那烧烤摊老板状似随意,略有些局促的步伐和不停重复的路线却暴露了他焦灼不安的内心。 楚峙嗤笑一声:“真有本事。叫个傻X来跟我打游击。我一会儿出去他还搁这儿瞎耗子似的撞墙。” 江羡不置可否。 齐桥B区是有名的贫民窟。危楼遍布,路径错综复杂,都是些相同的树木和石板小路,还有一个个紧紧挨在一起垃圾堆满一边的垃圾桶。 治安极差,同时也是犯罪团伙最喜欢藏匿的窝点,因为乱,因为没人管。 烧烤摊老板逛了一会儿不见人,便悻悻地离开楚峙的视线。 烧烤摊老板走后,楚峙一直注视着的视线收了回来,转而火热地盯着江羡,一只脚有意靠近江羡骨骼分明的脚踝,嘴上还不忘跑火车:“有什么求我呢,尽早说,不用憋屈自己只骂一句‘畜|牲’,还对踹废我念念不忘。” 江羡眸色一深。 楚峙很聪明。 在KTV夸下的海口目前只有楚峙一个突破口...装|逼一时爽,爽后全家火葬场。 江羡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道理。除了楚峙能替自己在警局说上几句话,别说其他人,就算是和自己有过接触的纪潍都估摸着不乐意搭理自己,那一脚也许让他终身难忘了。 拉不下面子,江羡正愁着怎么和楚峙说这事,楚峙自己送上门了,还好死不死地吻了她。 江羡看着楚峙,嘴角凝血,双眼放光,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 江羡深吸了一口气,双唇动了动,楚峙看着她的动作,嘴角笑意更浓:“别是要让我保证KTV正常运行吧?” 江羡僵住了。 对。没办法。要想自己从KTV全身而退,最关键的是保住那伙人的利益。要是清湾倒了,章明岳二话不说就会找上自己的家人。 江羡也有血有肉,既然清湾已经容不下她了,那便来去自如,但亲人始终放不下手。像小心翼翼的、头上顶着瓷碗的杂技演员,一不留神,瓷碗就会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我猜中了。”楚峙的脚终于够到了江羡的脚踝,蹭亮的皮鞋蹭着江羡裸露在外的脚踝,江羡的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楚峙噙着笑,一点一点地消磨着江羡的理智:“行。看来你挺圣母的,还是说因为打|黑|工怕家人被弄|死?小姐您想想,咎由自取的不是您吗?案发的时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 “知情不报...唉。蹲个不久也就出来了吧,只是不知道那时候你的父母是不是已经凉凉了。” “啊,好可怜啊,好可怜,江小姐。”楚峙兀自笑着,带着几分狠戾。 江羡握紧了拳头,双唇抿得苍白。 “你刚才吻...” “现在什么社会了?你情我愿,况且受伤的是我,你看看,这嘴,这血,这破口,想想都委屈。要是一个吻什么都能换,那是不是太廉价了。” 江羡选择闭嘴。 楚峙真是个十足的无赖、流氓,要说这种人能当上警察,换作以前的江羡,把头拧下来都不会相信。 可偏偏现实无情地昭示了一切。 “你很聪明。”楚峙赞赏地看着江羡,“但同样的,我也不会吃亏。” “不管苏宁和你什么关系,刘东兴犯法和她脱不了干系,你要是哭哭啼啼地求我保她,免谈,我只能保你,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楚峙笑眯眯地,狡猾地像一只狐狸,“刚才那个男人你也看到了,不久前我试探过他,估摸着是新人,破绽太多。我要揪出苏宁背后那个吃了良心给人卖药的团伙,你得配合我。” 江羡沉默着,耳边只有虫鸣和着风声,聒噪极了。小腿肚估计被蚊子咬了,痒得很,很想弯下身子去挠挠。 江羡别过脸,回答的话却不着边际:“为什么保我?” 楚峙伸出手指,流氓似的刮了刮江羡的耳垂,轻声吹了一记口哨。 “想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