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薛琴、赖氏和玉锁个个神经绷紧,手心出汗:刚刚气氛不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陆渊文不慌不忙,郎朗背诵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
“好了,好了。”
刘先生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停下来,脸色也变得和缓。
刚刚他问的是《中庸》开头的第一段,意思是人天上的禀赋叫“性”,顺着本性做事叫“道”,依照“道”的准则修养叫做“教”。
老实说,刘先生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能了解四书五经,是很怀疑的。毕竟他见过的这个年纪孩子里,最聪明的也不过把字认全,所以才有了刚刚的考核。
陆渊文没有半分得意:刚刚只是最为简单的考核,刘先生很有可能用背书的形式继续发文,而背诵时最为重要的就是心态稳定,以免卡壳。
“心不在焉……”
刘先生再次发问。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陆渊文再次很快接上。这回考的是大学里面的内容。
刘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好……”
“承蒙先生谬奖,学生只是死记了些章句,对圣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明了。”
陆渊文赶紧谦虚。
“若是你都能明了,还要我这先生作甚!”
一向不苟言笑的刘先生竟难得幽默了一下,一屋子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陆家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都怕陆渊文答不上来,引起先生的看法。
薛琴还不忘替陆渊文谦虚两句:“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所识所记有限得很,还仰赖先生日后教习。”
刘先生却摇摇头,表示不敢苟同:“不不不,以七岁的年纪来看,这已经属于上乘了。”
家人那边忙着和刘先生客套,陆渊文这边则是暗喜:这回应该能进入甲班学习了吧?
然而接下来,刘先生就是不提入学甲班的事。
陆渊文由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有些担心。
及至道别,刘先生都绝口不提“甲班”二字,让他禁不住失望。
“对了,这孩子身子骨如何?”
送陆家一行人至门口时,刘先生突然问了个看似没头没脑的问题。
陆渊文立刻反应过来:难不成他要……
“身子骨好得很,虽不似村童摸爬滚打,但在家中也没闲着,筋骨时常活动。”
薛琴如实回答。
“那就让他入学甲班如何?甲班课业要重上不少,我先前担心他身子弱,承受不住。”
刘先生终于说出了陆渊文最期待听到的话。
陆渊文打了个喜颤,恨不得自己直接回答“好好好,就入甲班。”
当然,这事儿由不得他做主。
严氏薛琴二人显然没料到刘先生会说这话,对视了一眼后,方才由严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