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撑着榻边,慢慢坐起身来,婆婆瞧见了也顺带扶了我一把,还替我重新搭了褥子。
起身来才见着那位少年郎的模样,细皮嫩肉的生的好生俊俏,估摸着该是同我差不多年岁。只道他开口说话呛人得很,空有一副好皮囊。
“婆婆,水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外间来了位姑娘,手里托着碗水,大约这边是他口中的惠姐儿。
顿时想起他说我昨日发狂一事,心里便更是内疚多了一分,叫我羞得不敢抬头见人。
接她端来的水后便更是羞极了,手颤颤巍巍的还不留意洒出去了些。后来婆婆当是看不下去我这副德行,便亲自喂我水。
“你姓什么叫什么?又是打哪儿来的?是大人遣你来的,还是你贪玩四下乱跑?”少年郎突然开口发问,一连串的质疑让我有些理不清头绪,“南庭便没来过外人,你是第一个。”
“我……”忽然记起走之前女官叮嘱的话,不可向他人说道自己的名字身份,只得怏怏住了口。“大人叫我来寻一位姓张的女官。”
“你说的可是看管掖庭的女大人?”他急迫追问我,我是惧他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大概是。”我跟捣蒜般点头。
“那你估摸是寻错了地,女大人在是在北庭安顿的。”他起身了一步一步走至我跟前。“等你好些了,婆婆便引你去北庭,她同女大人交情深,想来不会叫大人多怪你。”
“谢……”
“不用对我说道谢的话,你非要谢,便等身子好了多给婆婆和惠姐儿磕几个头。”他似乎是能看穿我的意图一般,将我没说的话也想着了。
只是性情却是很乖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