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又套了个女娃娃。”
观音庙内,看着自己刚用红线套出的泥娃娃,陈母微蹙峨眉。
咋回回皆是女娃娃,那这回到底准不准呢?
“女娃娃便女娃娃呗!”
荔枝莞尔,遂搀扶着陈母离开了观音庙。
“瑶雪,陈瑶雪”
下山的路上,陈母依旧一路向前,未曾回头,怀中紧抱着那个泥娃娃,口中不停地念着她为孙女起的名字。
希望,这回是个孙女,才好凑成一个“好”字。
来到山下,仰头望着明媚的春日,陈母拭目以待。
“哇啊”
“恭喜恭喜,恭喜陈东家,陈夫人,添得弄瓦之喜。”
这回,求子奶奶没有辜负陈母的期许,在次年的春季,姚子碧诞下一名女婴,取名陈瑶雪。
不久后,酒儿亦生下一对孪生女儿,让陈家又添俩喜字儿。
“荔枝,这是我新酿的荔枝绿,你尝尝看。”
盛夏时节,荔枝坐于陈老伯院中的油樟树下,品尝着他为自己斟满的美酒,笑着问道:“为何你总是喜欢酿荔枝绿,青梅酒、鲜梨酿不可口吗?”
“因为”
陈老伯抬眸看了荔枝一眼,才垂首赧笑道:“因为我最喜欢荔枝。”
“噗!”
闻言,荔枝噗笑出声,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后,说道:“其实,我也最喜欢荔枝。”
“嗯?”
陈老伯略显莫名,遂抬头看向她。
“你应当不晓得吧,我原本不叫荔枝,而是冬菊,自打有一年,我吃荔枝吃来流鼻血后,老老夫人便打趣我,说我既然这般爱吃荔枝,干脆改名为荔枝算了。此后,我便叫荔枝了。”
荔枝看向陈老伯,莞尔而语。
“原来如此,看来,我这荔枝绿没有白酿,投卿所好矣!”
陈老伯恍然大悟,遂笑语盈盈。
“不,是投我们所好。”
荔枝拿起酒壶,为二人满杯,又笑着补充一句。
“对!投我们所好。”
陈老伯立马点头,拿起酒杯,春山如笑
“听说了吗?沈家遭殃了,那沈掌柜也跑路了。”
当沈万三被充军后,沈家各大旁支皆受牵连,而作为旁系之一的沈掌柜,则在遭受池鱼之殃前,便火速变卖家产,逃离宜宾,自此隐姓埋名,将自己从沈家彻底摘离。
“那沈家酒楼卖与何人了?”
“据说,是黄氏酒坊的黄少奶奶将其盘下来了,并改名为孟氏酒楼。”
“哦?是不是城北门顺河街上,孟氏饭馆孟老板的女儿?”
“正是。巾帼不让须眉呀,那条不起眼的顺河街上,一连出了两个会经商的女子,一个将宜宾的酒业玩转在手,而另一个,恐怕要在咱们这儿的酒楼饭馆生意上大展身手咯!”
在孟娇娇替孟父买下沈家酒楼后不久,又在姚子碧的建议下,将黄氏酒坊卖与了陈家,让温德丰的店面扩大,而黄家则彻底退出宜宾酒业,转投其他生意。
“哎我还是继续叫回黄大虎吧!”
没了酒坊,又退居幕后的黄父,整日带着黄三四处溜达,再不管家中生意,而黄维仁则子承父业,在孟娇娇的协助之下,让原本趋于势衰的黄家又重整旗鼓,紧追陈家的步伐。
一年后,飞叉叉与双儿终于成亲,婚后,飞叉叉继续经营着姚氏酒坊,而双儿也离开了孟娇娇,为飞叉叉打下手,以效仿姚陈二人,夫唱妻随三清与豆娘则回到姚安,代替陈重曲接管了田氏酒坊,继续酿造“小重碧”与“姚氏秘方酒”。
白老板在宜宾县的生意越做越大,并建立了一个商会,专门帮衬由云南来此谋生的老乡,让更多的云南商人在宜宾县扎根立足。
朱老东家与刘曲仍在汉洲打理着天益酒坊,并大批量地酿造剑南烧春,势与陈氏秘方酒争个高下,以成为第一蜀酒。
远在三晋之地的老郭头与姜阿婆则将“郭家小酒”与“小重碧”经营得红红火火,并继续酿造羊羔酒,偶尔也会酿酿竹叶青。
至于温德丰,更是日益红火,不仅酿出了许多的好酒,亦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酿酒人,让蜀酒文化继续发扬,薪尽火传。
长发升依旧按照尹升之前的经营策略,一方面酿酒卖酒,一方面租赁酒窖,为外地来的酒商,或本钱不够的商人提供酿酒场所,也为蜀地酒业的发展贡献了不少力量。
随着时光的流逝,“陈氏秘方”代代相传,从明到清,与蜀酒一同经历过辉煌,亦跌落过谷底,甚至销声匿迹。
直至,第十代传承人陈三,因自己没有儿子,又不忍心祖上的心血就此断送于自己手中,遂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打破“传内不传外”的祖训,将“秘方”传与了外姓徒弟赵铭盛,而赵铭盛又在临终前,此“秘方”传给了爱徒邓子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