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婧满意笑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那处的玉啸清大喊一声“太妃娘娘!!!小心!!”
纪欣晚猛的回头,身后的观赏石后竟然闪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蒙面人,他们的身形和这茫茫大雪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静止不动时,用双眼几乎无法发现。
刀光几乎是在玉啸清声音落下的那刻接连而至,玉玄婧果断一把将纪欣晚推翻在另一侧,自己往后一仰,躲过那森寒的刀锋。
冷光划过,珍贵的游龙梅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被砍击的声音,直接被白衣人砍飞了半个“脑袋”,花瓣簌簌落下,被雪风吹散在满园之中,像是在为自己而送别。
纪欣晚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头晕眼花得爬起来,一时想的竟然不是被刺杀而命在旦夕的危机,而是。
玉玄婧力气这么大吗???!
白衣人一击不成,脚下辗转在雪地里轻盈起落,无论是雪还是寒冷都没有影响他的行动,眼看一刀近来,玉玄婧瞳孔在寒光下微缩,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慌乱。
甚至游刃有余。
白衣人看着她违背常理的模样,忽然心里一凉,后颈发麻,猛的转身,身后劲风以至,白衣人即刻举刀相接,兵刃敲击仿佛碎冰断玉,在慌成一片的梅园敲出一声声的铮铮鸣响。
兔起鹘落之间,玉啸清已来到了白衣人身后,他在雪地中也依旧矫健,身形腾转间劲风阵阵,平时盛满了轻佻的眼里此时正剩下寒凉,因为赴宴,他没有把平日所用的长剑带在身边,只有袖口中那把沐浴休憩时也不会解下的腕间软刀。
那白衣人用的却是锻造上乘的精铁长刀,如此悬殊,若换了一个人,早就没有了还手的余地,玉啸清与他交缠间,却还隐隐占了上风。
这就是盛朝战功赫赫的战神。
纪欣晚来不及再看帅哥打架,赶快跑到了移开了些距离观战凝望的玉玄婧身边:“您怎么样了?!”
“哀家没事,”玉玄婧静静看着自己的兄长接连伤了对方数次,目光辗转到地上的残梅时停留了一下,又望回纪欣晚焦急的脸:“你不害怕吗?”
纪欣晚被对方淡定过头的态度整蒙了:“这怎么办?附近有巡逻的侍卫吗?!”
“看来也不是一点都不害怕。”玉玄婧轻笑,随即声音又冷了下来:“闭眼。”
纪欣晚下意识听从了她的命令,眼睛合上的那刻,尖锐的惨叫划破了梅园最后的安逸。
纪欣晚好像听见了刀剑入肉的声音。
还有她听不到的鲜血‖喷溅声。
玉玄婧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果然不止一个。”
远处也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求救声,纪欣晚忽然发觉,这次赴宴的人中,善武的寥寥无几。
玉啸清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见往日半点风流倜傥,透露着的都是盖过这冰天雪地的彻骨寒意。
“请您站在原地,臣不会离开半步。”
玉玄婧昂首:“嗯。”
纪欣晚从来不知道冬天能这么冷。
冷到能冻结她的血液,寒气刺穿了她的肺腑。
她不敢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中听到了周身近处有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这次玉啸清不再轻松,他有意拉开了距离,遥遥喊道:“太妃娘娘!请您再离远一些!!”
那边的勒尔敦气急败坏,没有武器,只能凭着坚实的体魄与敌争斗,浑身已经鲜血淋漓,他避开眼前身侧零零散散尸体,以免自己踩到亡者尊贵的遗骸,擦了擦脸上从伤口流出来的粘稠,破口大骂道:“他娘的!!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何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卑劣!无耻!”
刺客自然不会理他,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纪欣晚还没彻底从酒精中脱离出来的大脑越来越痛,她还没有睁开眼睛。
忽然她听到了玉玄婧带上了其他情绪的声音,她一时惊奇,竟然没反应过来对方那句话的内容是什么。
直到她腰间一痛。
更为冰冷的寒意从腰间弥漫,纪欣晚恍惚间把眼睛睁开了。
却看不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意识快要消失的那刻,纪欣晚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恍惚间,她才听到了大脑的回放。
玉玄婧的那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