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领导,开动一下脑筋把云枝捎进去。”
白栖迟住在许嘉致家里,算是欠了份人情。这时候许嘉致拜托他了一件正经事,还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他道:“这个不用动脑筋,就是最近都在年末收尾,人事部也忙,春节以后倒是可以让他来当吉祥物。”
“这样不好吧?”云枝出声。
“没什么不好的,我一直没助理。”白栖迟道,“空着也是空着。”
招人招了那么久也没个满意的,自己对助理这个职位已经不抱希望。
谁来都可以,是人是鬼还是小宠物,他完全不介意。
和人事部部长说了一声,叫人准备好年后帮自己办流程。白栖迟扭头交代云枝:“记得多买几套衣服,其他人天天穿得和走红毯一样,到时候你画风突兀更不好。”
云枝震惊于白栖迟的动作迅速,懵懵懂懂被许嘉致拉起来击了个掌。
从天上掉下来一份工作,不捡白不捡。云枝不用再发愁应聘,日子过得和做梦一样。
直到春节那天,白栖迟去给公司老板拜年,喊他跟着。
云枝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公司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顶头老板是谁。
他看着白栖迟车里塞满了年货,一时不知道先问哪个问题。
副驾驶座上堆着一箱腊肠,他抱在腿上,茫然:“为什么买了这么多?”
“第一次学着人类上门拜年,我不太懂这些,在卖场里瞎晃。然后跟在了几个老奶奶后面,她们拿什么我拿什么。”白栖迟道,“结账的时候发现她们在给养老院做采购,我已经不好意思退回去了。”
云枝:“……”
“唉,人手还是不够,我们好像要搬两趟才能搬完。”
事实证明他们需要搬五趟,累到腰酸背痛,总算把东西全部放在了玄关里。
这幢房子连着宽阔到能跑马的庭院,在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占了极大面积,很难想象买下来需要花多少钱,应该贵得数不清楚价格到底是几位数。
他们在上楼的时候迷了路,七拐八弯了好久才找着电梯。
“你喊他沈总就行。”白栖迟提醒。
云枝道:“沈?”
电梯门开了,他们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并且放轻了步子往里走。过道上摆了古董花瓶和吊钟,尽头悬挂着两幅沈习甫的画。
“死有钱人审美不错。”白栖迟压低了声音道。
他看云枝满脸不可思议,又说:“你知道沈习甫是谁吧?只要学过点美术,应该都看过他的作品。”
云枝点点头。
“他还是我们老板的二叔。”
云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栖迟握住他的手腕,一边示意他小声点,一边推开了客厅的门。
几个酒店大厨围着餐桌忙活,摆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肴,让这里有了几分烟火气。
沈锦旬孤零零坐着,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着桌沿,紧接着循着动静往门厅看过来。
视线越过了厨师,又越过白栖迟,轻轻落在了云枝身上。
云枝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沈锦旬见面,而沈锦旬显然也是愣了下,目光在白栖迟和云枝之间来来回回。
他很快就收起了情绪,神色玩味。
“你后面跟着的是谁?”沈锦旬假装不认识云枝,好奇地向白栖迟打听。
云枝:“……”
他就看着沈锦旬飙戏,觉得这人真幼稚。
比起沈锦旬,白栖迟就是个老实人,一下子就上套:“我正打算招进来的助理。”
沈锦旬演起来了,表情认真道:“这样啊。你怎么挑中他了,说来听听?”
“我和他缘分太深,一时半会讲不完。”白栖迟企图浑水摸鱼,“反正我们看对眼了,我就是要把他带进公司。”
云枝躲在白栖迟身后,干笑了几声。
酒店来的那批人布置完后没久留,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们三个,轻轻咳嗽下都能有回音。
沈锦旬和白栖迟客套了几句,互相祝对方来年发大财。白栖迟嫌这里冷冷清清的,实在待不下去,凳子还没焐热就打算离开。
“你先下楼。”沈锦旬对白栖迟说。
白栖迟不明所以:“干什么”
“不是招助理么,我不能把把关?”
“那也不用一对一面试吧……”
白栖迟心说自己怎么第一次开后门就被上级逮到,怕被抓包,磨磨蹭蹭不肯走。
“你在这里挡着我视线了,说不准我和他也看对眼呢?”沈锦旬看着云枝,恶劣地勾起嘴角,“感觉我和他缘分也蛮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