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杰掸了掸衣襟,笑道:“和谈绝不会成功。扎木部如今越来越强,扎木晃野心勃勃,和谈要成功,除非大夏割地赔城。但是,圣是马得的天下,休想让他割地赔城。”
“那为什么祖父还要书和谈?”
“为留下兔子。”李孝杰淡淡地说:“人都是健忘的,如今因为睿王长年驻守潼关,山戎动弹不得,朝中就以为边境无战事,山戎不足虑,进而忽略了睿王。但是,经祖父一搅动,扎木晃拒绝和谈,天下人才知原来扎木晃野心不小,大夏不可少了睿王和睿威军。”
“加之宫中太后和皇后的支持,睿王就有了亮相的机会,有了让齐子浩不得不防的实力。”
“齐子浩深知不可有机会让天下人注意睿王,最好就是睿王一直驻守边关,所有人都认为睿王和睿威军可有可无,甚至反感睿王耗费国库,这样,齐子浩才能名正言顺地问鼎大统。所以,他不但反对和谈,甚至将和谈的奏折留中不发。”
李煦恍然:“如若这样,太子无人与之争位,再通过娘子军把控朝臣,李家就无甚大用了。”
“对。所以,现在要做的,和九年前相反。当年,是要让睿王淡出朝臣的视线,现在,是要让他在朝中大放异彩。而李家,永远站在太子这边。”
“万一,万一睿王真的……”
“没有万一。命只有一次。该他消失的时候,他就会消失。”李孝杰笑道。
李煦仔细想了许久,摇头道:“不妥。如若到时睿王将山戎灭了,睿王又被……内无忧外无患,齐子浩更加强势,李家到时就为鱼肉,住他宰割?”
李孝杰呵呵笑着,摇摇头。
“娘娘忘了还有你吗?有了皇子,齐子浩会做个让位的好父亲的。”
李煦终于明白了。
李孝杰阴狠道:“所以,娘娘得忍。忍到那时,齐家就是为人做嫁衣的针线娘子。在那之前,还不能让齐子浩有活着的子嗣。”
李煦点头,心里却飘过一丝阴云。
皇子,是她一个人能有的么?
李煦不想提皇子的事。她问:“明儿的事安排好了吗?”
李孝杰点头:“娘娘放心。但是,齐子浩心思慎密,要天衣无缝,娘娘可得吃些苦头。”
李煦的心卟卟直跳。她强压住不安道:“兄长的人,可靠吗?”
“娘娘放心。”
李孝杰瞥了眼沙漏,道:“微臣告辞。太子殿下今儿过来,娘娘要抓住机会。”
李煦叫住他道:“今儿芸儿又惹了事,兄长还需好好想个法子,别让那丫头坏了我们的大事。”
李孝杰道:“容微臣回去仔细斟酌。”
躬身走了。
申时末,太子及一大群内侍宫人逶迤而至。
太子满面春风地亲手将行跪礼的太子妃扶起来,含笑道:“你我夫妻,不用行此大礼。”
太子妃笑吟吟地说:“殿下大祭礼成,臣妾该贺太子的。”
太子微笑点头,亲自挽了太子妃,行至膳桌前,扶她一同坐下。
太子妃亲手倒了一杯酒递给太子,自己却只倒茶,恭敬地举至额前,道:“本应陪殿下饮酒,但臣妾有个不请之请,还请殿下恩准。”
太子温和地说:“太子妃但说无妨。”
太子妃道:“此次臣妾驭下不严,惭愧不已。殿下不使臣妾参予大祭,臣妾心甘情愿。但总觉愧对太孑,彻夜辗转。想明日去永宁寺香,一来为太子祈福,二来替贵妃娘娘点一盏长明灯,祈愿贵妃娘娘福寿锦长。”
太子的生母令贵妃是山原本地人,自十年前到西京后再也没回来过。原来居山原时倒确是常去永宁寺。
太子允道:“这有何不可?太子妃孝心可表,孤甚慰。憾因后日需返西京,明日孤已有他事,不能与太子妃同去。太子妃早去早回。”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太子妃也喝下盏中清茶。
一顿饭,倒也似温情脉脉。
饭罢,因太子妃明日要香,太子将邓彦明叫来,让他安排好明日的护卫,万不可让太子妃有何闪失。
太子妃含笑谢了,恭送太子---香前,需清心寡欲为好。
太子一笑,负手离去。
香为他祈福?呵呵,天家有情,不过假戏真作罢了。
睿王郁闷了半天。
只因原王不请自来,非要拜燕晨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