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易容之术虽然实用,却也被江湖正道视为难等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尤其是十大门派的弟子,若是谁会易容术,说出去是会被人瞧不上的。
绿萝坊主的脸色十分难看,狠狠地瞪向任雨疏,示意她赶紧给个交代。
任雨疏也是愣了好一阵,才艰难地道:“荒谬!你方才说这是从兰藉身上削下来的,看着料子也该是衣袖。诸位请想想,这样的东西,不都是贴在脸上的么?一剑从身上削下来又是怎么回事?”
“任堂主此言差矣,您看这一块人皮,光滑平整,五官七窍一概没有,绝对不是贴在脸上的东西。”沈望舒将那拎在手里抖了抖,“只是这快人皮背面却有胶痕残留,一看便是已经用过的。所以晚辈想了想,这一块只能是被贴在身上用的了。”
任雨疏脸色一黑。
玄清却想起沈望舒似乎的确是此道高手,便问他:“当真可以贴在身上?为何贴在身上能做什么?”
“道长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需要掖着藏着的事,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的作用,无非是遮掩自己的真是容貌不教人认出身份来,因为寻常认人的时候,可不都是看样貌在认么?”沈望舒笑了笑,“可是有的人身上往往就有些特殊的印迹,见着这印迹便能确定这是某某人,有时候认尸的时候便是如此。所以放在身上,就是为了遮掩身上的某种印迹。”
不等旁人说话,绿萝坊主便沉着脸喝问任雨疏,“说,楚兰藉到底是什么来历!”
“绿萝坊弟子入门,都需得验明正身,掌门点头之后才可录入名册,您说是什么来历呢?”任雨疏倒是不慌不忙。
书堂堂主便道:“楚兰藉亲人皆亡故,却让我们到哪里去验明正身?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任雨疏,如今她可不是犯了一点小错,而是对武林同道下毒手,甚至妄图颠覆武林,稍有不慎便要连累师门的。你难道想看着我们绿萝坊都被她拉下水吗?”
“哎,只怕任堂主还真的不在乎。”沈望舒摸着鼻子笑了起来,“前辈方才也说了,楚兰藉入门的时候是一介孤女,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可查。前辈不觉得这情形十分熟悉吗?”
书堂堂主愣住,棋堂堂主则替她开了口,“你的意思……任雨疏与楚兰藉沆瀣一气?她们为何要如此?”
那军官又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仍旧一头雾水,便忍不住叫道:“喂,你们到底在扯些什么?少在这里浪费本官的时间!若想知道报信那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把你们觉得有问题那人给找出来,本官一任就……啊!”
话说到一半,那人蓦地发出一声惨叫,众人都吓了一跳。
但见那军官所站的位置忽然飞出一道黑影,在山道上几个起落,缩过之处响起一片哀嚎,潜藏在山道上的一众军士才如梦初醒一半,纷纷拔出刀剑来应对。
朝廷派来的主帅在眼前被杀,一群江湖中人都惊骇非常这如何能解释的清?不过若是能擒下凶手,日后朝廷清算起来,想必也能网开一面。
一念及此,许多人都亮出兵器,大声呼喝着朝那黑影追去。
随后众人眼前一花,也不知何处掠出一名白衣人,身形潇洒飘逸,在空中几个腾挪,便瞬间拦在那黑影面前,眨眼之间战成一团。
能无声无息杀掉站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朝廷军官,这黑衣人的轻功至少还是不错的,眼见被人缠上,也不想恋战,飞快地躲闪着。但那白衣人却紧追不舍,也不见如何费劲,就又追上了黑衣人。他出招的姿势十分潇洒,轻轻巧巧地便封住了黑衣人所有的退路,偏偏还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足下如蹑云气。
“那是……松风剑法?”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
经此一提醒,松风剑派的人便更能确定了,纷纷欢呼道:“看,是掌门啊!”
话还没说到这份上,如今的楚江流还是松风剑派力挽狂澜的掌门人,更是义薄云天的江湖侠士,许多人都忍不住放松下来。
唯有沈望舒等人,默默地交换了眼神,脸色阴沉一片。
那白衣人果然一把擒住了黑衣人的咽喉,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也不顾旁人“手下留情”的呼喊,手腕翻转,便将人扼死在当场,然后把尸体轻飘飘地丢在一旁,自己则负手而下,几乎是飘落在众人面前,说不出的出尘灵动。
果然是楚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