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间,阮清依突然看到,赵怜儿着着一袭月白色夹鹅黄色绸缎的罗纱衣裙,头饰着两支杏花吐蕊玉簪,正坐在园内桃花树下的石凳上,一针一线仔细的绣着手里的绢帕。在她头顶正上方,正好有一桃花密密繁枝、娇柔粉嫩的枝丫伸展了过来,把她那雪白无暇的脸蛋更衬的白嫩娇羞。
阮清依思着:所谓的“人比花娇”不外如是吧!
就这样,静静地杵在原地,呆看了许久之后,正欲转身离开。
“姑娘,您不去跟赵小主儿打声招呼吗?”喜鸳儿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阮清依撇眼看了喜鸳儿一眼,大致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想了想后,有感一丝无奈。索性,走了上前,对赵怜儿说道:“姐姐,您在绣什么呢?”
“在绣一支桃花独秀春!”赵怜儿抬头,带着微微笑意,用澄静的清澈眼眸看着阮清依,说道。
“是绣给王爷的吧?”阮清依大概明白了,问道。
赵怜儿目中含情,脸颊似乎晕染了一点胭脂红,低头娇羞不语的点了一下头。
阮清依想了一想,撑起淡淡一笑,由衷的赞叹道:“王爷还真是好福气!”妻贤妾美,并且还都能一团和气。
“你不也是好福气,王爷每次只要一回王府总是会先去看你……”赵怜儿一笑,清澈的眼眸里满含羡慕的看着阮清依,说道。
阮清依顿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随口就避重就轻的说道:“其实王爷去找我,只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而已”。
赵怜儿无法苟同,轻摇了一下头,抬头望向远方,思绪飘远的说道:“清依你知道吗?你没来王府之前,王爷每次回来,总是先回书房,而且还不许任何人打扰!”
两人正说话间,一片柔嫩带着少许残缺的桃花花瓣,飘落在了赵怜儿面前的石桌上。
赵怜儿看着这花瓣,低头淡淡一笑,眼里透着自得其乐的幸福,说了一句:“我奶奶总是告诉我,做人要惜福,珍惜已经得到的,不要去妄想那些得不到的”。
阮清依撑起浅浅的一笑,回道:“我想,您奶奶是希望你,知足常乐!”
赵怜儿婷婷一笑,用天真烂漫的眼眸看着阮清依,说道:“是啊,所以妾身觉得,上天能让我留在王爷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阮清依看着赵怜儿,心生羡慕的一笑,坦诚的说道:“我真羡慕你!”。想的简单,活的也简单。
赵怜儿看着阮清依,似乎有话想说,欲言又止,纠结了片刻,之后,这才含笑说道:“其实,如果清依姑娘愿意放下的话,我想你会比我们过的更幸福……”
阮清依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似乎好像不像是赵怜儿会说出来的话,也不像是赵怜儿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于是,阮清依回过头,认真地打量了喜鸳儿一眼,想从喜鸳儿的神态中,得到个所以然来。
但不过,在心里暗忖的还不到片刻,就立马想到了:以喜鸳儿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请得动赵怜儿来对我说这些话?看来,还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之后,阮清依以求证的心态问道:“是王妃娘娘让您……说的吗?”
赵怜儿立即摇了摇头。
阮清依心下不禁很纳闷,思着:不是她!那是谁?是晋王爷吗?可是,这也不对呀,晋王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回晋阳王府了……
然而,就在阮清依陷入深思之时……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且带着些许傲慢的声音:“是本侧妃!”
阮清依猛的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正是关侧妃!
于是,立马福身言道“妾身给侧妃娘娘请安……”
关侧妃姿态依旧,清高如故,冷瞟了阮清依一眼,斜着眼睛,冷嘲热讽的说道:“就你,只要别用那张哭丧的脸对着我,就是给本侧妃请安了”。
阮清依无心与之怼嘴,状态很是消沉,低眉顺眼的回了一句:“是,侧妃娘娘”。
因为,经过这些时日,阮清依也算是看明白了,就关侧妃这个人啊!她呀,就是一张嘴特别讨人厌,其实心眼并不坏。
不过,有时候,阮清依也特别不明白,为嘛什么好听的话,只要一经过她的那张嘴,那威力……瞬间就可以药得死半缸的鱼。
关侧妃看着,阮清依整个人那恹恹不振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来气,气不打一处来的怒瞥了阮清依一眼,劈头盖脸地呵斥着道:“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好好的洗洗你那张丧气的脸!”
阮清依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准备退下。然而,刚迈开腿……
冼侧妃的怒火就已经对准了喜鸳儿,骂道:“你也是,她这副丧气样子也就算了,反正她自己看不见。但是你这个做奴婢的,你怎么也不好好的上上心,给她好好的捯饬捯饬,让她天天清汤寡水的挂着个哭丧的脸,你是觉得晋王府差她那点子胭脂水粉的钱吗?”
得,这下好了,阮清依和喜鸳儿各挨了一通训,于是都低着头,灰头土脸的仓皇逃回房了。
但不过被关侧妃这么一骂,阮清依整个人突然间好像反倒轻松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