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晋王突然出现在了房门口。
喜鸳儿等人忙福身行礼言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阮清依和于小冉听到外面的动静,忙往门外看去。
此时,在门外静侍的两个小丫鬟早已很懂事的将房门打开了。
只见:晋王穿着一袭银白色蟒袍,头束着玉冠,脚踏精绣卷云纹玉锦面鞋,英气逼人的脸上冷峻而又肃目,背后的余发青丝正迎风飘扬,任由着那若如玉肌的杏花花瓣在他身后旋舞。
于小冉出神的愣看了半响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识相的福身,躬身而退。
阮清依回过神来后,连忙上前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晋王面色淡淡的摆了一下手,示意下人们关门退下。然后,才仔细的观察着阮清依,言道:“怎么,不认得本王了?”
“不是!”阮清依瞬间有几分尴尬,把脸撇向了别处,不敢正视晋王的目光,说道。
想了想后,突然又觉得……这才看着晋王,说道:“妾身只是觉得,王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变得…变得容光焕发了许多。想来,王爷今儿个应该是事事如意吧!”
晋王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你错了,今个倒不是本王事事如意,而是本王收到消息,说栗准如今在卞京事事如意、只手遮天”。
话了,便抬手示意阮清依起身,然后散懒的坐在了茶榻上。
阮清依打量了一下晋王的神色,慢慢地站起身来,在心中思量着:这栗准权势越大就越会惹众怒,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宇文恭身边连一个得力的辅佐之人都没有,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前有指鹿为马的栗准,后有欲取而代之的叔伯,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他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可以应付得了的……
想到这里,阮清依心中尤感讽刺,面无表情,淡淡然的说了一句:“那妾身就先恭喜王爷了”。
晋王打量着阮清依的神色,见阮清依眼中没有任何喜色、神采,心中顿时生了一些温怒,眼中立马起了一道凌厉的光芒,逼视着阮清依,冷言道:“但是你看上去,好像并不高兴!”
阮清依被晋王这逼视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坐立不安,掂量了片刻之后,这才低着头回道:“回王爷的话,妾身打从心底为王爷高兴,只是……”宇文辰才刚刚离世,我哪里开心的起来。
晋王察观着阮清依的神色,见阮清依落寞的神色中还带着幽长的哀伤,顷刻之间似乎全然明白了。
顿时,若有所思的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本王明白了”。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各怀神思,过了很久很久之后……
阮清依抬眼之间,发现门帘旁边的黑檀架子上有一支白蜡烛快要燃尽了,于是便轻轻地走了过去,拿了一根新的白蜡烛点燃,换上。
晋王心中本就不悦,此时又见阮清依这番举动,顿时怒火中烧,气上加气,但不过,因为长久以来习惯性的压制着情绪,所以一直强忍着,隐而未发。
然而,偏偏深陷悲伤情绪中的阮清依并未注意到这些,一心只在关注别的事情。
此时的空气异常的安静。
整个房间都笼罩着,蜡油的味道。
沉静,沉静的可怕!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之后,晋王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猛地一下将茶榻小方桌上所有已经点亮的蜡烛连同小方桌子,通通掀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就只听到了蜡烛和桌子落地的“哐当,哐当,哐当……”声响。
阮清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大跳,整个人蜷缩了起来,不明就里的看着,晋王那隐忍着怒火的脸庞。
那一刻,阮清依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脸的畏惧、不安,惊慌怯懦,弱弱的问了一句:“王爷,妾身是做错了什么吗?”
晋王看到,阮清依惊恐、害怕的眼神,瞬间意识到刚刚情绪失控了。很快的镇定了一下情绪,许久之后,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不关你的事。是本王一不小心走神了而已……”
阮清依看着,晋王的神情转换以及避实就虚的态度。注意到了地上掉落的蜡烛,忽然间神志清醒,似乎明白了晋王在气什么、恼什么了……
不过,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晋王见,阮清依久久不言语,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之后,才言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你早些歇了吧!”话了,揣着神思,起身拂袖离去了。
一转眼,又到了花繁柳密,桃花盛开的季节。
晋阳晋王府内,桃花开遍,一朵朵娇娆争艳。
黄鹂在枝头鸣叫,鱼儿在水中遨游。
偶有阵阵清风,夹带青草、花香,随之而来。
此时,喜鸳儿随侍在阮清依身侧后,看园内姹紫嫣红开遍,密密连连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