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京师那边,宇文辰死于双方交战的战场上,康王对此尤感五味杂陈,然而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竟然没有一个王爷或其底下部将拿此事邀功。
康王察觉此事有异,忙修密信,暗中飞鸽传书传给了广陵王。
广陵王在广陵王府的书房内打开密信,只见密信上面写着:眼下局势不明,十二弟之死,非吾所愿,非吾所为,也非魏、燕、益、蜀四王所为,此事恐怕另有蹊跷,还请六哥指点。
看完密信之后,广陵王眉头深聚,虽然清楚康王有脱责、甩锅的意思,但是这事……恐怕还真的另有文章……
想到这里,广陵王目起忧思,眼底深处起了些许深不见底的寒意,手不由自主地将纸条紧紧地揉捏成了一团,心思着:十二弟你究竟死在谁的手里?栗准想借五王联军之手除掉你,人尽皆知!你一死,栗氏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谁又会想让栗氏目的得逞?谁又在暗中帮助栗氏?不,不对,是有人在暗中下一盘大棋,是,是他吗?
……
说回,晋阳王府这边,自从阮清依得知了宇文辰的死讯,回到晋阳王府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过了三天三夜。
所有的一切都任由着喜鸳儿打理着。
至于阮清依本人,是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都不想去理会,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了半截还没有埋的人。
这天傍晚,天有些昏昏沉沉的,阮清依正蜷缩着身子,坐在茶榻上发呆。
忽然,听到房外,鸟叫、猫嚎乱成一片的声音。
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对在外间的喜鸳儿说道:“怎么回事?”
“回姑娘的话,是杜小主儿养的猫,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爬到了树上,还弄翻了树上的鸟巢,摔死了幼鸟。现在大鸟回来了,正追着它啄了……”喜鸳儿听到了阮清依的问话,忙过来回话道。
阮清依心中有思,又生沉闷,不由地摇了摇头。
喜鸳儿瞧着阮清依的神情,知道阮清依心情不好,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奴婢现在去把它们赶走?”
阮清依想了一想,这本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何必麻烦、何必找事,随口就说了一句:“罢了,不必了,你退下吧!”
然而,转念一想:连鸟儿都知道报仇!那宇文辰呢?他更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想到这里,阮清依似乎下定了决心:报仇,这是一定的!
边思着,阮清依就从茶榻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来到镜前梳妆。
看着镜中的花容思量着:既然决定了要报仇,那就得按计划实施。首先第一步,就是晋王!拉拢晋王,为我所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过,阮清依还未梳妆好,晋王因担心阮清依的状况,就已经过来阮清依的房里了。
喜鸳儿很识相的退出到了房门外守着。
“妾身给王爷请安。”阮清依立马起身行礼言道。
晋王细看了阮清依两眼,见阮清依已经不似前几日,眼里似乎像是有了斗志、有了谋划。心中大致有了数,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阮清依起身,平静如初,淡笑着说道:“你今个的气色看起来比前几日好多了……”
“这都是托王爷的鸿福!”阮清依这才平身,低眉顺眼的站在了晋王身侧,一副伏小做低的姿态。
晋王心里“不信”,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弄。然而,面上还是装作不知,坐在了茶榻上,似乎在等待着阮清依的“下文”!
阮清依知道晋王这货,可没那么好算计,也没有那么好糊弄!于是,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王爷,瑞王爷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你想怎样?”晋王心有百结,面色平静、冷峻的言道。
“我想报仇!”阮清依想了想,坦率的说道,反正也没有必要隐瞒。
“以你的力量,你拿什么去报仇?”晋王拿起了放在茶榻小方桌上的白瓷茶杯,用劲拿捏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嘲弄,眼里恰似带着一道冷冽刀锋,语气冰冷彻骨的说道。
阮清依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过,也知道另外的一些东西。所以,目光很是笃定的回道:“回王爷的话,妾身清楚,就以妾身自己的力量,的确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妾身却知道,王爷能够做到!”
晋王的神志瞬间变得越发清醒了,立马厉声推却道:“本王奉旨留守晋阳,无旨不可擅自离开封地。所以,既便是本王有心想帮你出这口气,也实是无能为力!”
阮清依的心中不禁勾起了一丝冷笑,心道:你果然够冷、够理性!既然打感情牌没有用,那么我就换一张牌来打!
于是乎,阮清依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让心更平静、更冷静了下来。然后,成竹在胸的说道:“王爷,栗准把太后和小皇帝带到了卞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其野心昭然若揭,并且,退无可退!至于…以康王为首的五王叛乱,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坚不可摧,但是实际上,他们几人是各怀私心,说穿了就是只纸糊的老虎,根本就经不起时间、利益和挑拨的考验。所以,妾身料定,不出两年,这五王之间的合作就会土崩瓦解”。
晋王起了一丝兴趣,用眼神示意阮清依继续说下去。
阮清依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在心里又认真的琢磨了一番、掂量了一下后,故意说道:“在这期间王爷只需,整兵列马、广纳贤才、励精图治,只待五王联军不攻自破,栗准谋朝篡位成功,王爷便可举复国之旗,登临大宝!”
当然,别看阮清依说的是言辞凿凿、煞有介事,但实际上是在信口开河。
不过,这些晋王又怎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