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春雨绵绵,一直未曾停歇。
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又似乎在表示淡淡的哀伤!
阮清依坐在房内的茶榻上,正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窗外,那株正淋着小雨的紫玉兰花。
只见,那紫玉兰花,在小雨的洗礼下,色彩似乎变得更加浓艳,而且也似乎变得更加娇嫩欲滴。
忽然间,阮清依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感觉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立刻变得惶惶不安起来。
然而就在阮清依担忧、思虑的时候,眼前的视线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在那迷迷蒙蒙之中,阮清依恍惚似乎看到了宇文辰的身影。
然而一回神,却只发现了,窗外小雨依旧,不曾有半个人影。
思量了片刻之后,阮清依怀揣着不安,叫着:“喜鸳儿”。
喜鸳儿正在整理着花架,听到阮清依的呼声后,忙从外间进来了,福身问道:“姑娘,您有何吩咐?”
“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间有些心慌,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阮清依想了想,神色有些不安的说道。
喜鸳儿打量了一眼,阮清依那忧心不安的神色。在心里琢磨、掂量了一下,说道:“姑娘,您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奴婢去传个大夫来,给您把把脉”。
阮清依寻思着:去传个大夫过来,那么兴师动众的,也太麻烦了!或许,这一切只是我想多了。
于是,想到这里之后,阮清依自我宽慰的言道:“罢了,不必麻烦了。或许是因为我太担心王爷了,所以才会这样,你去帮我把那本心经拿过来吧”。
喜鸳儿即福身,领命应声而退。
不过,喜鸳儿刚退下,还没过多会儿,于小冉就过来了。
阮清依顿时不由得在心里纳闷:我在晋王府这段时日,与这位于小冉向来很少说话,而且往日里也没什么交情,她今个怎么会在这下雨的天,专程跑到我屋里来了……
就这样,边思着,边摆手示意站在旁边静侍的侍婢退下了。
于小冉见侍婢们都退下了,这才心事重重的看了阮清依一眼,一副“有话想说,但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的样子。
阮清依瞧着,她这迟疑不决、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大致猜到了一二。坦然的说道:“于姐姐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你很清楚,我不待见你。”于小冉思绪飘远的瞟了一眼窗外,开门见山的说道。
“何止是姐姐,我想整个晋王府的人,应该也没几个会待见我吧!”阮清依自嘲式的一笑,有感而发,对这些都坦然接受的说道。
这一瞬间,于小冉一脸觉得不可思议的看着阮清依。
阮清依淡然一笑,有些无所谓,坦然言道:“所以姐姐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于小冉思量了一下,眼含忧虑,纠结了许久,半响后,眼里含着牵挂的问道:“阮姑娘,你最近可有听到或者收到什么…关于京师那边的消息?”
阮清依心思着:我何尝不想知道,京师那边现在是怎样的?但是……
想到这里之后,阮清依回道:“这个,我想王爷应该更清楚!”
于小冉一听这话,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低落、落寞,因为心中的忧急如焚,眼泪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阮清依一看这情况,立马补言道:“其实,你可以去问王爷的……”
“我半年都难得见到王爷一面,既便见到了,我也很难有机会同王爷说上一句话,更何况,妾身是什么身份,怎敢去劳烦王爷?”于小冉心里有苦说不出,眼泪只能往心里咽。
阮清依想着: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再说了,就以晋王的性格,他若是不想说,谁去问也没有用!
“可是姐姐,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京师那边现在的情况。”阮清依只能据实相告,因为真的不是不想说,而是确实不知道啊!
于小冉看着,阮清依真诚的眼眸,神色越发黯。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眼含期望、恳求的看着阮清依言道:“那你可以帮我去问王爷吗?”
阮清依思着,于小冉原本是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但是如今却来低头相求……
心中立马就明白了,她定是有亲人还在京师。
于是,颔首言道:“我尽量试试,但不过,我也不敢保证,王爷回来了就一定会见我”。
于小冉听到这话,似安了几分心,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多谢妹妹了”。然而,转念一想,又接着说道:“难怪王妃娘娘总说姑娘您不是个爱计较之人,看来当真是我们看低了姑娘……”
阮清依淡然一笑,并不以为然。洒脱的说道:“我明白!其实…站在你们的角度上来看我,会这样认为,非常正常!”
毕竟在世人眼里,抛下宇文辰独自逃走,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可是谁又知道,阮清依害怕成为宇文辰的拖累!
几日后,天气初晴,温阳露头,晋王终于回府了。
阮清依一听到消息,立刻就从茶榻上起身,急忙来到晋王的书房门口等候着。
只见此时,书房门口的那几棵樱花树,正悠悠的飘洒着花瓣,卷着淡淡的相思。
落地成毡,落鬓成霜。
晋王在踏进书房院门前,就已经知道了阮清依来了此处,所以一踏进书房院门,便摆手示意侍从退下了。
阮清依立马上前行礼言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福安”。
“你是特意到这里来等我的吗?”晋王心中揣着心事,若有所思的言道,语气里没有任何针尖对麦芒的针锋相对,声音还比以往轻柔了许多。
阮清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恐怕要让你难过了……”晋王目起深思,眼似有叹,低声说道。
话了,脸上还写满了“沉重”,打量了阮清依一眼。
阮清依瞧着晋王的神色,心中有觉不好,带着疑问和不安,问道:“王爷,是京师出了什么事吗?”
晋王心中沉重,颔首默认了。
之后,沉默、掂量、犹豫了很久,这才整顿了一下语句,神色凝重的说道:“栗准,他,故意让老十二去抵挡老八他们的大部分兵马,借此…趁机带着德仪太后和小皇帝冲破突围,迁都卞京。各宫太皇太妃因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制于栗准,所以,不愿跟着栗准离开,选择了自缢身亡……”
阮清依听言震惊,同时又感到震撼,既感慨各位太皇太妃薨逝的同时,也敬佩各位太皇太妃那份深沉的母爱。
思量了许久之后,阮清依感慨万分的说道:“栗准他这么做不就是挟天子而令诸侯吗?”
晋王眼起忧思,有所担心的打量了阮清依一眼,还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因此犹豫了再三之后,才眼含忧虑的说道:“清依,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
阮清依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揣着不安,紧盯着晋王得眼眸,问道:“什么事?”
然而,心却因为十分慌乱不安,一直加速乱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