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再次颤巍巍的痛了起来,也提醒着他必须要面对现实了,吃力的抬起头,而在这一刻他也已经有了重新面对这些的意志的,即便无力,也用这些一个个理由来支撑自己快要沉溺的意志。
“不行,不能继续下去,靠谁都是靠不住的,谁都可能再选择牺牲她,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确保她以后不会更糟糕。”
一次次,一次次的说服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可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在那低头的一瞬间,他看到刚才凌乱间他按坏的琴,琴弦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绷在琴架上,其他的琴弦都凌乱的卷缩着散在两端。
彻底毁了,这架朝阳公主当时恭贺他琴艺学成的贺礼,他珍惜到现在的琴,今天彻底毁在自己手上。
疼痛的心疼到麻木,反倒空落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伤心到绝望处,也没那么多可在乎了,他笑起来,却是有滴滴晶莹砸落到光华的前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也有落到那根唯一一根没断,却甚为孤独的琴弦上,被分裂成碎碎冰晶。
鲜血几乎染了整个手心手背的手扶在那架陪伴了自己多年,亦是第一次离心爱的人最近的琴,十分怜惜,却清晰无比的安排了这琴的归宿。
“她不在了,你留着也没用了。”
“和我这样已经不能弹琴的人在一起,继续下去也注定只剩下孤独,今天开始,你便在这门前的樱花树下等我可好?等我将这里的噪乱结束了,将她安置了,便去陪你?”
大雨磅礴,消弱的少年皇子抱着已经残破的不堪入目的琴,这么多天第一次出门,也不撑伞,更没有添衣,就那样衣衫单薄的走入雨中,这雨太大,几乎他走出屋檐就湿了他所有的发,还有身上的单衣,这些却挡不住他虚浮,却不改方向的步伐。
从园子的花木从中抽了一个花匠遗落的锹,到了园中曾经他最喜欢的那棵,此刻花叶已经被雨水打的枯竭的樱花树下。
远处廊下的桑辰举步想要去将他带回来,这次却给遽尔阻住了。
“让他去吧!此刻任何环境给他带来的伤痛,都不如他心里的痛,让他放肆一回,这样,或许他还能好过一些。”
这个时候,任何人的打扰也会让他无法将这份痛彻底释放,也便无法放下,若是留到以后,必然还会再酝酿成伤的。
他明白,他深知,他心里的痛。
两人便这样远远的看着那树下的单薄身影,在雨中吃力的松土,挖坑,放琴,葬琴……葬情。
那伴随着他的却是那犹如已经是在隔世的承若,隔世的誓言,却依然清晰如故的陪伴着他。
“想陪我多久?”
他还记得那天,那天的不安,那天卑微且卑鄙的心愿,想要从她身上留下一份可以在以后的漫漫长路上可以维系他生命的希望,她的温度,她的温柔。
“让我算一算呀!”
她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在他怀里,欢喜着,轻松着,思前想后的,为他绽放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