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也得受。”
云婆冷着脸,却是极为冰冷的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两人一怔,眉头蹙起,显然还是心有不甘的,云婆厉声一次后,见他们这幅明显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又不愿放弃的不甘,心上一软,无奈几分,又道。
“这天下事,哪有都是一帆风顺的?肩上多大的责任,就要承受多少旁人不能受的苦,此刻只是一个女人的情债而已,以后他要背负债,还有很多很多,不止一个女人,也不仅仅是一个两个至亲的罪债。”
说到这里,云婆眉头染上几分悲悯,还有对他们寄予着沉重的心愿道
“傻孩子,都快点长大吧!他注定只是孤身一人的,云婆老了,陪不了他多久,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了,也只有你们能陪他走的更远。”
云婆走了,留下两个年轻人心情复杂。
“阿桑!”
遽尔像是溺水的孩子向身边的人求救一样,问他。
“你说,我们这么想将那些和曾经的我们一样,如今还依然生活在灾难里的人们救出来,却对自己的处境无法挣脱,这样的我们,有什么力量能够拯救别人?”
他望向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份坚持的勇气,追问着。
“你说,我们对自己所重要的人都无法伸以援手,我们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去拯救别人?”
桑辰深深吸了口掺杂着雨水冰冷的空气,这才将心头涌动的种种情绪给压下,以理智给他一个可以坚持下去的答案。
“会过去的,困难不会一直都在,我们也不会一直都虚弱,他也一样,都会过去,就像这雨天,现在下的再厉害,下的再怎么绝望,也总有停下来的一刻,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你也得相信,这冰冷的牢笼,囚不住真正的强者。”
……
暖阁内。
金泽直到听到身后的门关上,脚步声走远,耳边除了雨声风声彻底没有人声的时候,才想下榻活动一下。
身子因为过久的端坐僵硬了很多,他放腿下榻,一手按塌一手按着旁边的小几,在真正使力那一刻他才感觉是真有点废力了,非但如此,心头突然来的剧痛让他本能抽手去按压,按着小几的手也彻底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将小几按翘了,桌上的琴,连同他自己,都狼狈落地。
室内突然的声响让外面留下来小心守护的年轻人抬脚就要过去,在遽尔刚抬步的那一刻被桑辰重新拦住,对他摇摇头。
强者的脆弱是不愿让任何人看见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已经在他们面前撑了那么久,在站起来之前,是不可能没有脆弱无力的时候的,这期间,他们谁也无法帮助他,能期望的,只希望这脆弱不会一直追随着他。
室内,金朝真伏在地上,等心头的那份沉闷的剧痛过去之后,才狼狈的从琴上爬起来,瘫软在地上,倚在小塌边上,浅色的眼瞳中漫无交集的望着雕梁画柱的暖阁房顶,那上面的古物雕刻彩绘化物好像一瞬间活了一样,画作狰狞的凶手,扭曲着张狂的在他头顶盘旋。
如果不是受伤冰冷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真要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残破的身躯了。
“阿莫,如果我现在情毒复发而亡,是不是就算解脱了?你会怪我一手将你推入绝境,又将你留下自私的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