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辰立在房门前,看着湛屿饮罢之后,心满意足畅快淋漓的模样,恍然间似乎回到了皇城脚下那热闹非凡的小酒馆。
湛屿放下酒坛子,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角,说道:“既然起来了,要不要喝一杯?”说完举了举手中的坛子,冲着门后的江予辰恣意而笑。
江予辰打开房门,优雅从容的迈步而出,调笑道:“不是说不喝吗?怎的大半夜在这里偷嘴!”相比较湛屿的内衫凌乱,江予辰则薄衫一丝不苟,在光与影的交织下,好似一尊白璧无瑕的玉像,朦胧中带着生人勿进,禁欲凛冽般的美。
湛屿知道被打脸了,遂无辜道:“是美酒先动的手,我是被胁迫的!”江予辰闻言,忍俊不禁道:“你抓着酒坛,还说是酒坛先动的手,这番歪理,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湛屿抓起另一坛在手,放在桌子上嬉笑道:“哎呀,我就是忍不住了嘛!”说完拿起一只茶碗,与酒坛一并推至江予辰的跟前,继续道:“你依旧用杯子喝!”
江予辰将茶碗放回原位,撕开坛子的封纸,仰头灌了起来,随着咽喉的吞咽,空气中爆散出一阵浓烈的酒香,勾的湛屿酒虫难安,遂也仰头猛灌了起来。一坛饮尽,江予辰放下空坛,含情的凤尾微微薄红,眸光湿润温柔,对着湛屿说道:“原来这样喝酒,是如此感觉!”
湛屿喝尽了最后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又畅快又带劲?我早说了,用杯子那叫品,对坛子吹那才叫喝!”
江予辰赞赏的点着头,珏白的手指描绘着酒坛光润的坛口,轻柔的画着圈。湛屿转身将角落里剩余的酒,全部摆上了桌,说道:“今夜月色正好,你我借月当饮,如何?”
将空坛子推至一边,江予辰拿过其中一坛,说道:“乐意之至!”
二人推杯换盏,酒意正酣,湛屿喝掉最后一口醉云间,望着江予辰迷蒙湿润的凤眼,说道:“为何让纪姑娘给我送酒?”
江予辰有点微醉,拄着额头,声色幽清的说道:“她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她,再说了,我们现在是逃命呢,哪有时间搞这些个儿女私情!”湛屿实在不知江予辰是抽了什么邪风,竟然帮着纪姚追求自己,
江予辰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对上湛屿薄薄发怒的俊颜,笑道:“我觉得她穿着一身红衣,与你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湛屿险些惊掉了下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予辰透着邪性的微笑,就像一只森然吐信的美女蛇,邪魅诱惑中带着满满的算计,“我不喜欢红色。”
江予辰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可醉云间的后劲如汪洋里的巨浪,一波一波的将他吞噬淹没,嘴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可那身红真的很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湛屿倏尔斩钉截铁,厉声道:“我不喜欢纪姑娘,你以后别把我的喜好告知她了,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一腔深情终是错付,平白惹人家姑娘伤心落泪!”
江予辰听话般的狂点头,保证道:“好,好,好,那我以后不告诉她了!”说完这些,江予辰终是支撑不住欲渐昏沉的脑袋,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眼神惺忪,迷迷糊糊。
湛屿的酒量千杯不醉,这区区的三坛烈酒喝下肚腹跟喝白水一样,可江予辰却是不行,三坛以是他醉酒的极限,以往二人下山喝酒,都是湛屿背他走回听雨阁的。
清醒如他,明明当时可以御剑飞行,却偏偏喜欢背着他行走于街壤林间,有的时候恨不得回山的路越远越好,这样就可以一直背着他走下去。
湛屿望着江予辰闭上的双眼,心道:也许在那个时候,自己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了吧!
忍不住伸出手,去扶摸他昏睡的面颊,入手温热细腻的触感,像极了上好绝品的骨瓷,摸在手中润在心田,借着挥洒的月光,江予辰细细的薄唇在醇酒的刺激下,越发的嫣红娇艳,长长的睫毛委垂下来,如凤鸟身上好看的尾羽。
“予辰!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湛屿满含深情的说道,“那次缠情发作,我没有想任何姑娘,我只想到了你,想到了我背你回听雨阁的那些旧时光!”
“我不知道你是何时住进我心里的,但我从第一次在练剑台遇见你开始,每天都在希冀着与你的下一次相见,儿时的我每天守在听雨阁,天天追问师傅云峥道长何时会来,从日出待到黄昏,从盛夏等到寒冬,我把剑阁里所有的剑谱心法都学会了,你也没有再来听雨阁一次!”说到这里,湛屿不由得低头苦笑,再次抬眸,眼中滚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炙热情感,“其实我对那段等待所发生的事,早已记忆模糊,唯有深入骨髓的等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当等待变为一种习惯,便不会那么的失望难熬。后来,云峥道长带你来的越发频繁了,我便有了更多的机会与你接触,时光漫漫,我们彼此相交成了不离不弃的好友,抚琴吹笛,相伴游历,伏魔降妖,共饮佳酿,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去我们结伴走过的地方看看,脑中回想着在此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我觉得我真是有病,但却乐此不疲,似乎只有这样,没有你的这一日才不会变的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