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家天下,懂吗?把不安稳的羽翼剪掉就好,至于其他人,捶打为上,都杀了,非制衡之道!”杨玄礼道“别问我为啥知道,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上面跟我讲的。”
“不是,你们,控制不了徐熙吗?”韩恕道“这号的不是要一早被洗脑成保家卫国人生第一要务吗?让他怎么花式去死,都会一口答应那种?”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个愿望,上面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得给他爹面子。”
“他爹哪位?”
“知道你得死!”
“那算了!”韩恕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接了,用不着丁泉再跑一趟,三日之内,会送到你面前。这个老太太是钱映雪在衡水村中唯一有过接触的人。你问问她吧。只能帮到这里了。”
“你为什么自己不查?”韩恕问。
“知道南边正打仗,北边正练兵吗?这些事老子都有的烦,还有工夫管这个婆婆妈妈?少废话,还是那句话,十天,现在过了两天了!”杨玄礼说完,扔了手中的瓜子壳,“昨天上边派人来告诉我,如果十天内还没有结果,事情就会变成,徐熙为泄私愤杀了山阳县县衙满门,获罪之后熬刑不住,又招了当年蜜薯案的事情,至于什么私愤,上面没说,老子只能随便编一个,一般就是,你跟他老婆有,私,情……”
“这,狗,屁,理由能有人信?”
“信不信就这样了,反正人都死了,管他呢!”杨玄礼说完,转身就走。
刚到傍晚,县衙门口就来了一个老妇,身着朴素却很干净,看得出来应该识的几个字,懂得些礼数。
她向捕快说明来意,那捕快因一早得了韩恕嘱托,听了老妇人说来自海州衡水村,连忙将人送来后堂。
那老妇人跟韩恕见了礼,韩恕吩咐苏敏给老人家看座。
那老妇人倒也不罗嗦,直接说出了韩恕很想知道的事情。
“老婆子世代居住衡水村,家境尚算过的去,也略微识些字,夫家便是衡水村的村长。说起大人要问的那个姑娘,是大约六年前来到衡水村的,那个时候,有个少年来家里找我当家的。说是有个姑娘要暂时在村里暂住,让我当家的给找个住的地方,还让我们多关照她。本来呢,他来历不明,我当家的怕惹祸,是不肯的,谁知道,那少年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足足二十两黄金,这些莫说养一个人,养十个人几十年都没有问题,再则,我们见了那个姑娘,真的是个玉人,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我们以为,这孩子嘿嘿,是某个大家的私生女,这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于是也就应下来,给她准备了房子,每日送吃喝与她,那姑娘是个省事的,只是喜欢读书和钓鱼,除了我,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大家也相安无事。”
“那,那个少年呢?”
“说来也怪,自他把那个姑娘送来,便再未出现过,我也曾问过雪姑娘,她只说了句,缘来缘去总归尘,随它去吧,便也再没了话,我也不好多问,便散了。”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衡水村?”
“这个恐怕除了老妇人,旁人不会知道了。说起来,雪姑娘在村里住的第二年年末,那是个除夕夜,她跟我说,今年除夕会有朋友来陪她守岁,让老婆子多准备些酒菜。老婆子应了,专门吩咐儿子媳妇去镇上酒楼订了菜回来。那个晚上,大雪纷飞,雪姑娘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约莫二更时分,一个人远远出现,那几乎不算是一个人,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胸口被利剑戳穿,他按着那剑,走一步,血便滴落在雪地上,分外刺目。雪姑娘奔过去,那人只是对雪姑娘一笑,便断了气,后来我们安葬他的时候,我才听我当家的说,那个死了的人,便是将雪姑娘托付在村中的那个少年。那少年下葬后的第三日,雪姑娘叫了我去,说自己要走了。当年少年托付下的黄金,尚剩了十八两有余,我要还给她,她只拿了十两,剩下的都赠与了我们,我问她要去何处,她只说,要去海州报仇!”那老妇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