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那次那个少年将钱映雪托付给你们之后,你们再没有见过他?”韩恕问。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大概是见过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罢了!”那老妇人道“直到入殓之前,我才知道,那个所谓少年其实是个姑娘假扮的,只是她隐藏的实在太好,我们根本没认出来而已,她乔装改扮的这么好,如果化作普通平民女子,其实我们也不会注意,我们村子虽然不算大,也不地处繁华地带,却也沿海,经常会有些渔船停泊,来往的人也不少。”
“竟然是,这样?”韩恕听了,顿时一愣。“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
“这个,却还真不知道,只是她来见我们那天,自称做小胡。”老妇人道“后来再没见过,雪姑娘也未曾过多提及,也就知道这些。”
韩恕命苏敏带老妇人下去吃饭歇息,自己坐在亭中,晚饭前,丁泉从外进来。
“你查到什么?”韩恕问。
“我飞鸽传书给了海州的兄弟,他们查到倚红楼,那里的主事蕙娘说,钱映雪是大约四年以前来倚红楼的,自称舞姬,要在楼中卖艺,那钱映雪生的美貌不说,舞蹈功底也极好,且似乎很是会处理些中馈上的事物,彼时,蕙娘才接手倚红楼,很多账务上的事情尚且不算清楚,钱映雪帮了她一段,让她很快掌握了基本技巧,蕙娘跟钱映雪商量让她直接在楼中管账,比台上卖,笑,要好得多,但是钱映雪拒绝了,理由是,她喜欢跳舞,但是她有个要求,自己挑日子献技。那蕙娘答应了。后来蕙娘捉了些规律,发现钱映雪选中献技的日子,便是那徐熙来倚红楼喝酒的日子,她以为钱映雪是看中了徐熙,心知徐熙是欢,场熟手,大概不会真心对待钱映雪,也曾推心置腹的劝过,但是钱映雪似乎铁了心,蕙娘也无法,后来蕙娘要见她如此执着,便教了钱映雪些手段,又做了些局,帮钱映雪网住了徐熙,过了一段时日,徐熙非但赎了钱映雪出去,甚至还吹吹打打的娶了她做正室夫人,蕙娘见钱映雪归处尚算满意,便也只是祝福的份,加上她身在倚红楼,也不便再跟钱映雪多加联络,自钱映雪做了徐夫人,便断了联络。”丁泉道“我那海州同僚查了良久,证实了蕙娘的话,钱映雪在倚红楼确实经历单纯。”
韩恕听完,顺势趴在桌上“那么说,这事就僵死在这了?”
“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能确定,钱映雪出现在海州,极大几率是因为那个胡姑娘的身死,这事,或许可以去问问徐熙。”韩恕带了丁泉,直接向县衙牢房走去。
“胡姑娘?”徐熙皱着眉思索良久,“四年前。”
“在徐某的记忆中,经手的案件里并未有个姓胡的人,大人应该相信,以徐某在大理寺的级别,能让我出手的人,涉及的案件绝不会普通,所以,每个案子在下都记忆犹新,案情,牵扯人,都清清楚楚,记忆中,却是没有什么胡姑娘,是不是……”徐熙刚说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目光出出现一丝犹豫,“大人说的或许是……”
“是什么?”韩恕问。
徐熙看了一眼韩恕,却没有开口,良久“大人,如果这件事情你想知道更多一点,我觉得你可以去问你背后那位大人,这个案子,牵扯一个贵人,在下实在,不敢,也不能提!不过,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是事情的关键!”
韩恕走出院落,丁泉正站在一辆马车前等他,韩恕很纳闷,丁泉给他使了一个颜色,韩恕无奈苦笑,与丁泉上车,马车一路向前,来到竟然是苍云山的那片密林,车夫停车后对两人说,有人在密林山洞等他们,他们想起所提的应该是当年发现董成棺椁的那个山洞。
那山洞如今成了砍柴人小憩的地方,现下月黑风高,只一团篝火。
两人靠近篝火,发现一个人老人正在细心的烤一头野猪。
丁泉见得那人,连忙施礼,那人却笑了“你这一点倒不如小韩,他见我别说施礼了,若是眼光能杀人,他已经将我杀了不下万次。这次也不是正大光明的过来,也不必论那些繁文缛节。饿了吧,这猪快烤好了,一起吃了吧。很久没打猎了,好在技术也没退步!”
三人围着篝火吃烤猪,韩恕其实口味很清淡,不大喜欢这些肉食,何况这野猪虽然肉质不错,却有一股难言的腥气,吃了一点填饱肚子也就放下了,丁泉和杨玄礼却吃得很开心。一头野猪两人吃了大半。
吃吧,杨玄礼抹了抹嘴,又喝了口酒“想问什么?”
“叔你应该知道的!”韩恕毫不客气的道。
“叔?”听了韩恕这个称呼,倒是丁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妨,他现在肯叫我一声叔也算不错,哪怕叫我老不死,我也不在意!”杨玄感哈哈大笑道。“这是个秘闻,如果你知道,我不担保你不会被人灭口!”
“那也得知道啊!”韩恕苦笑。
“我,简单跟你透露一些吧,当年海州附近,出了一个惊天巨案,上大天听那种,只是此事太过丢人,被死死压住,知道内情的主从犯,无关人等,全部被内禁军灭口。”杨玄礼道“甚至连官府的人,也死了两个。因为此事,不可以让多一个人知道!这案子的基本卷宗被封在大理寺宸字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