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司灏聪带着妈妈先回酒店去休息，病房里只剩下卫儒孟还在听妈妈叨叨着家里最近的事情。看她实在是熬不住，还是扶着她躺在病床上。

“你现在是病人，我躺病床干什么？那儿不是有折叠床吗？”

“我在队里睡习惯了硬床，你大老远跑过来，要是睡折叠床不适应这么办？不是还自己这几年腰不行吗？睡吧睡吧，我没事的，医生都我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那么深的伤口下周就可以出院？”

“医生恢复的情况不错，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周可以出院。”

“宋医生这么的？我今下午见到她的时候，她没跟我提你出院的事啊。”

卫儒孟皱眉：“你下午不是出去买水果吗？怎么跑去见她了？”

“我问护士台要羚话，本来护士都最近宋医生忙着呢，我觉得也不应该在人家那么忙的时候打扰她，就打算放弃了。但是她在电话里可以见面，我们就在医院那个花园见了几分钟，人家也是刚从手术下来，急急忙忙赶来的，我是觉得人家挺负责任的，详详细细跟我了你的情况。”

“你没跟人家其他的吧？”

“没，宋自己还要赶去开会，所以就只跟我了你的情况，还在跟我道歉呢。完就跑去开会了，急急忙忙的，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要不你出院那给人家送点什么东西去吧，聪聪不是还……”

“好了睡觉吧。”

“你这孩子……就是想不明白。”

“睡吧，明还得送司灏聪去高铁站，不能总让他逃课待在这里。”

躺在床上的人笑着看向儿子，搭着他的手，合上眼睛。卫儒孟也没话，安慰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她彻底进入睡眠状态，卫儒孟心翼翼地把妈妈放在床头的手机摸过来，起身走到床边，解锁。

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当时爸爸妈妈送他去参加入伍训练，临时让旁边的人帮他们拍了张全家福。他知道妈妈始终没换壁纸，毕竟这么些年里家人团聚的机会少得可怜，甚至有时候只能通过视频通话才能得到几分钟的团圆。密码是他的生日，这也从来没变过。

他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备注为“宋医生”的电话，存进自己手机。

这个手机号大概就是她用到现在的吧，也不知道是专门的工作号还是……

办公室里的宋淮看见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几秒之后还是接起。吃过药之后的情绪相对稳定了很多，跟陌生人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您好。”

“我是卫儒孟。”站在走廊里的人轻声开口。“我知道你今晚值班，白我妈见过你。”

宋淮愣了半晌，回过神，掐掐眉心：“哦对，阿姨要问问我关于你的手术以及后续恢复，但是当时我还有赶着去开病理分析会，所以没能和阿姨详细明你的情况。我也给阿姨了，如果之后还想找我谈谈的话，我应该会有空的。”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什么？”

“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卫儒孟心翼翼地问。“你过，进办公区需要医生许可。”

宋淮明显有些犹豫。

卫儒孟无力地站在原地，多少还是心疼她现在的反应：“如果你现在没办法……”

“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