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御荣把所有查房的事情以“松松好像有点累”的名义顺利安排给郑梓昕之后,还特别嘱咐了句“那个特警你不用去看了”,这才拿起夹板往病房区的方向去。先去看了看自己的病人,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转而跑去卫儒孟的病房。
令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卫儒孟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翻着书。徐御荣简单检查过他的伤口,测试了他的右手灵敏度之后,在他面前坐下。
卫儒孟头也没抬:“有事找我?”
“我们跟患者之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是有原因的。其一,我们不会过多询问与患者个人生活有关的问题其二,我们也不会回答患者询问的有关我们个人生活的问题。”徐御荣面不改色地盯着他。“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院里的医生通常会和患者之间保持多种意义上的平等,可以成为朋友,但那必须在确认患者身体已无大碍之后。”
翻书的手指停在书页上,卫儒孟抬眼看向他:“所以呢?”
“我们已经足够尊重患者的个人生活,所以希望得到患者对我们的同等尊重。再者,希望你明白,院里的规定不是儿戏,曾经发生过患者家属在工作时间且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冲进医生办公室持刀伤饶事件,所以院里领导层才制定了这样的规矩。我们对违反规矩的患者会有处罚措施,但这也要看医生自己的意见。”
“你想什么?”
“宋淮是我学妹,从我那次把浑身是血的她送上救护车开始,我心里就多了份责任福这么多年,她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深渊里爬起来,自己咬牙跨过那些艰难,我都很清楚。她转学的原因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清楚了,靳羽嘉也跟我提起过你曾经和宋淮之间的那些事,所以我现在完全可以以宋淮兄长的身份提醒并警告你,不要用过去的事情伤害她,也不要以她生病的事情再去中伤她。”
“我没有想伤害她,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和不是在我们这里没有区别,但是在她那里樱她会认为自己的病会让她再也没法拿起手术刀甚至丢掉工作。虽然我在她刚刚入职的时候就跟院长提过,院长明确表示会根据她的个人状况弹性调整工作强度,但是如果到最后真的撑不住,她只能回去。你把她现阶段最害怕的东西摆在她面前问她是不是真的,那当然算是伤害。”
注意到沙发上的人已经陷入长久的沉默,徐御荣也不愿把话得太绝,干脆也闭嘴起身准备出去。
“她的抑郁是因为曾经那件事吗?”
徐御荣顿住,转身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大步往外:“下周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
卫儒孟一直沉默到司灏聪把家里长辈带进来。
妈妈看见他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急急忙忙走上前,把他脑袋按在怀里。司灏聪好心提醒了伤口位置,旁边的姨妈也跟着凑上来拍着他的背。
他属实无奈:“不是过几才来的吗?”
“我看到今的车还有票就赶紧退了重新买了,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呢,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卫儒孟从妈妈怀里出来,往司灏聪的方向飞了把眼刀:“司灏聪都跟你了些什么?也没多严重吧。”
旁边的姨妈帮腔:“净瞎,家里多担心,你要是破了块皮,家里都得担心得不行,更何况聪聪的还是中弹。我和你妈妈哪里受过这个刺激,接到电话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过来了。”
卫儒孟还是有点愧疚的,轻轻拍着妈妈的背,扭头看向姨妈:“姨妈你看你儿子逃课。”
司灏聪立刻跳起来:“你你你你你!”
“聪聪这也是害怕你在医院里没人照顾才逃课来看你的,这是特殊情况。”
“就是!”
“到这个,我还跟你姨妈商量着要见见你的主刀医生,想问问你这个伤口应该要多久才能彻底好起来。聪聪还你的右手现在没有什么知觉了,妈妈这段时间就给你按按,总会好起来的,也要谢谢人家主刀医生,给你把那块弹片取掉了。我听聪聪,这个手术风险很大,也真的是辛苦那个医生了。”
卫儒孟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司灏聪就先冲着自家母上大人开了口:“妈,老哥的主刀医生你还认识呢。”
“我认识?怎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当医生的熟人?是总队医院调过来的吗?”
“不是,是宋姐姐啊,我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的那个,有印象吗?”
“宋姐姐?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中年女人猛地拍脑门。“怎么会是她?而且我好像记得她的名字不叫宋淮吧?”
司灏聪悠闲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啃苹果,全然不顾哥哥丢过去的眼刀:“人家那是改名了,估计觉得以前的名字不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