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巧,给东厢房的娘子们端热水,热水在灶上烧着,你注意着些,我得去备菜。”
里面依旧忘我,并没有回答,陈大娘在外面杵了一阵,便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开了门,穿着红色上袄,紫色衫裙,这便是三巧了,她拢了拢碎发。
往陈大娘的方向“呸”了一声:“不在厨房备菜,非得跑后院去。”
正想跨出去,身后的男子又猛地抓住了她的胸脯,三巧怪叫一声。挣开骂道:“贼囚子,多给十文!”
男子嘿嘿一笑:“给你二十文,让我再抓一下。”
三巧接过铜钱,男子使劲抓了一把,疼的她倒吸一口气,随即挥拳搭在男子身上:“你倒是下的去狠手!”
男子嘿嘿笑道:“等会儿再找你。”
三巧去了厨=厨房,在那呆呆地坐了会儿,待水已翻滚,便揭了盖子,舀了热水,端过去了。
敲了门,双彩迎了她进来。玉琅问道:“你便是陈大娘的媳妇吧?”
三巧看着玉琅,没有回答,只是叹道:“呀,好个美好的人儿!”
玉琅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扯着袖口抽的丝儿,双彩见了,转身去包袱里找剪子。
彭美凤则依附道;“我和你倒是一拍即合。”
这一说,玉琅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三巧到没发觉,只顾说道:“我那官人,一天到晚不归家看店,就在镇上赌钱,只苦得婆媳俩打点这芝麻大的地方,你说我一个妇人家,怎好的去外面应酬。”
彭美凤连连点头:“说的是,你婆婆不劝劝么?”
“怎么劝得动,就恨不得扎根在赌坊了。”
玉琅听了,本想劝说三巧可以自己出去另谋出路,但想想也算了,若是这一劝弄出点什么事来,那不得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三人絮了一阵客套话,三巧见蜡烛快烧没了,又找了新的一根蜡烛出来,便回屋去了。
见三巧走远了,玉琅关了门,道:“这陈大娘的媳妇看着倒是个好相处的。”
“是个伶俐人儿,若是愿意离了这家,倒也不会苦她自己,只不过。”彭美凤顿了顿,道:“这也不看性儿,只看胆儿。”
玉琅听罢,捂嘴笑起来,双彩接嘴道;“若我是这三巧,开始便不会嫁与这赌汉。”
“谁开始还能认清个人,都是鼻子嘴巴的,好看的也不定是个好人,丑的也不定是个坏人,终究要多相处。”彭美凤一字一句道。
玉琅连连点头,三又各自说了几句话,便都脱衣上床了。
七弯道得夜很宁静,只是偶尔传来一张轻微的不知名的声音。玉琅躺在床上,忽地想念起家里来。
罢了罢了,先睡要紧,明日还得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