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名为东宫,实为冷宫。
从前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宫殿早已被蛛网覆盖,殿内杂草丛生,一副破败之景。
大虞太子萧时雨在此静思己过三年有余,迟迟等不到景光帝的下旨释放。
昔日麾下的羽翼早作鸟兽散。
要么被宸王收为己用,要么就太废物了,被赶到哪个不知名的穷乡僻壤做官去了。
唯有身边的太监小顺子一直跟着自己,萧时雨便把自己最重要的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佟墨老贼被陛下下旨收监,明年秋天就要问斩了。”
萧时雨披头散发有如鬼魅般走到宫门口,幽幽问道:
“佟瑶那个贱人呢?她有没有被发配边疆做那生不如死的军妓?”
纵使小顺子长年服侍太子,也被他这副模样吓得直打哆嗦:
“回太子,没...没...没有,但她全家被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就这么简单?!”
“奴才不敢欺瞒殿下,实是佟家太硬,魏大人使出浑身解数,逼得郭老大人自尽宣政殿,陛下才肯下旨。”
“我的仇就不报了?死一个佟墨算什么,本太子在这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呆了三年!”
萧时雨在殿内踱步,细长的指甲划过殿内的青石板,发出刺耳之极的声音,回头用阴骘的眼神盯住小顺子。
“你给我滚去告诉魏勋,我要佟家,男的代代为奴,女的罚做娼妓,永生永世抬不起头,遭世人耻笑凌辱,快滚!”
小顺子连滚带爬逃离东宫,完了完了太子彻底疯了,魏大人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东宫再度陷入死寂。
萧时雨撩开眼前的长发,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樽酒杯把玩。
“莫先生既然来了,便请现身一见,时雨恭候多时。”
殿檐下的阴影处走出一个神秘男子。
头发花白,面部看上去却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的年纪。
开口便道:“殿下隐忍三年,着实令老夫敬佩。”
“先生客气了,若非先生提醒,时雨怎知魏勋竟是我那好弟弟宸王的人,以至于借他之手除掉佟墨以及他背后的佟家。”
“殿下过誉,老夫不过是为大虞江山考虑,不愿见身为正统的您在此了却残生罢了。”
“但时雨有一事不明,望请先生为我解惑。”
身为一国太子的他竟是对这位来路不明的莫先生恭敬的行了个弟子礼。
更为离奇的是莫先生并未闪躲,反而坦然受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殿下是想问佟家为何倒得如此之快?”
萧时雨迟疑片刻,方才答道:
“抛开私人恩怨,佟家对我大虞有不世之功,三代辅佐君王从未行差踏错,唯一不该的便是得罪我,父皇钦定的太子。”
莫先生右手捻须,脸上浮现出欣慰之意:
“数年自省,殿下的确有所长进,看问题要比当年成熟许多。”
“先生谬赞,时雨愧不敢当。”
“殿下无需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