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机看着他,不屑的道:“可你变成了俘虏。”
“但我不悔。”他的慷慨激昂。
白文机怒心来,她想一刀砍了这人,但是她忍住了,她要的是这群人心甘情愿的认为自己该死,而不是慷慨激昂的赴死,于是她压下怒火,平静的道:
“我敬重你的勇气,但是你国家好像不需要,三日前我便把消息传到了赫连城,可是你们的将军没有丝毫回应,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使者过来,除了这个和尚,但他只能为你们诵经超度。”
“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到阎王那才有力气告我。”
那人神色微异,即使自己有着一腔热血,奈何国家软弱无能,当权者更是无能。
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待是煎熬内心的最好方法,于是有人便忍受不住,走到筐前,决然吃着最后一餐,而后便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赴死。
普惠看着台下吃东西的桑军,他们如同嚼蜡吃着喝着,也有人站了出来,但是没有吃东西,痛苦的对白文机道:“桑国没有抛弃他们,白将军这是既要杀人又要诛心啊。”
白文机偏头看着一脸悲悯的普惠,道:“佛普渡众生,但大师终究桑国人,若是异地而处,大师也会为我大秦国将士超度吗?”
普惠真挚的道:“会。”
白文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冷笑道:“虚伪,那当时我大秦国一千将士被辱抛尸于祁云山崖,大师在哪里。”
普惠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当时正在赶来。”
白文机对普惠的话不屑一顾,“呵,大师诛心,这心可不是我诛的,是孟同奇诛的,他若不提前关城门,我也抓不了这么多。”
两军对垒,不杀降兵,不然必引起民愤,而现在她就是要杀人诛心,不仅要杀人,还要让桑国有恨、有愤,而这愤恨不是对她,而是对他们自己的国家。
对于白文机来这一炷香的时间过的很慢,而于桑军来过的很慢,很煎熬,一炷香过去之后,正好有一万人站了出来,其中有一半是参与截杀的人。
行刑前,白文机对他们大喊道:
“你们可以我残暴,嗜血,死去的人,若真有地狱,我白文机不惧前往,活着的人,你们的王若是愿意换你们,你们回国以后可以整顿旗鼓,找我复仇,我随时欢迎。”
若有地狱,她早就在里面了,还有什么可惧的。
一万俘虏,一万执行人,死亡的队伍排的很长,只是一瞬,祁云山脚便被鲜血染红。
那日的空都是阴沉沉的,白文机斩杀一万俘虏,安抚了民怒,震慑了邑,嗜血之名也传遍了诸国。
祭祀结束之后,白文机命人在那里埋了一块无字石碑,祭奠亡灵。
在回营时她发现普惠仍跟着她,似乎没有要走意思,便问道:“大师,现在还不回国吗?”
普惠脸色凝重的道:“僧决定去大秦国传扬佛法,不回去了。”
白文机不解打量着普惠,丢下“随意。”两字,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