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火炉喷着火,不留情的往地上抛,火辣辣的痛意灼得地上的人脸生疼。
“呀,老爷,您的脸都晒伤了!”
一个小厮刚从一旁取了井水浸过的帕子,准备给过来给自家老爷消暑,却不想一抬头,就见自家老爷那脸上一片红紫晒痕。
肖博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发疼,眼前也晕乎乎发沉,但望着衙门前一直不见人来传唤,只得咬紧牙关,把不适忍了下来。
“老爷,知县大人或许正忙,等他空了,见到您的帖子自会召见,身体要紧,咱们回吧。”小厮看得一阵心疼,上前欲扶他回轿。
肖博文面色难看甩开他的手:“昨日递的帖子,今日也没个消息,知县大人若真忙,我在这里等他便是,漕帮之人无缘无故罢工,各商户损失惨重,我肖家在浦溪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岂能不做这表率,向知县大人讨个说法?”
肖博文周围,还有不少晒得大汗淋漓的商户,有的晒得忍不住回了家,有的受不了躲进了轿子,门房那里拜帖一批批过,等急的人也一批批换,只有肖博文站在那里,死扛到现在。
顶着烈日一上午,又不是下地干活的庄稼汉,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肖博文,没一会儿就着实耐不住了。
眼前忍不住一黑,身子朝着一侧软倒下去。
“老爷!”小厮大声惊叫。
方才他被肖博文推开,不敢上前,此刻离了几步远,看人倒下,急忙上前去扶。
“小心!”一温声响起,扶住了差点倒地的肖博文。
小厮见自家老爷被及时扶住,松口气,上前作揖:“多谢公,官爷!”小厮见这人一身衙役服,赶忙抱歉改了口。
肖博文眼前发昏,听见那句官爷,努力抬眼看着扶住自己模样斯文秀气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衙役服。
他欲起身道谢,却耐不住脚下发软,浑身乏力。
“这位老爷莫急,您想必中了暑,身体要紧,我先扶您去一旁歇歇吧。”说着,他扶住肖博文,看了一眼那急冒汗的小厮。
那小厮领会这一眼,步子急切在前引路,张平扶着肖博文上了轿子,轿中有湃过的凉茶,可惜早已经被放温了。
肖博文身体乏力的厉害,小厮急喂了他一口茶,也不见缓解,当即手忙脚乱起来。
张平看得皱眉,当下顾不得礼节,将身上带的水袋解下,躬身进入轿内,扶着肖博文的下颌,慢慢喂了几口。
带着丝丝咸味,阵阵清凉入喉,肖博文算是缓了口气,有力气睁开眼,看着这热心的年轻人。
“庄稼人常用解暑的薄荷水,情急之下,老爷莫怪。”张平拿过小厮方才拿在手上的湿帕,给肖博文边擦脖颈,边道。
“多,多谢。”肖博文感激看着他。
那慌乱的小厮见老爷好了一些,也感激看着张平:“多谢官爷,还望官爷告知姓名,日后好让小的登门拜谢才是!”
张平正欲推辞,轿外一不耐声响起:“张平,你既然要在这儿照看,大热天的,我就先回衙门了。”
张平看一眼满头大汗的王贵,这人中暑的不轻,这小厮显然也慌慌张张,不知如何解暑,自己一时离不开,倒不好让王贵在这里陪着。
他当即点头:“好,你赶紧进衙门吧,我等会就回。”
他说完,转过头忙着给肖博文疏热,没有看见王贵见他点头,眼神复杂,又略松了口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