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回他骑马受了伤,为着年底的考绩,他也不能同意她假扮他,前往官署代他坐班的主意。
“哥哥放心,我一定乖乖的,不会让人识破身份,给你惹祸的。”她乖乖巧巧的对谢君玉保证道:“你在家里要好好吃饭,勿要多思多想,才能快点养好伤。”
她这样乖巧的模样,让谢君玉心软的无以复加。
“厨上留着饭,快去吧。”他放柔了声音。
目送谢含玉小跑着往后厨去了,谢君玉才柔了片刻的俊脸立刻又沉了下来:“福顺,把福安叫过来。”
福安很快过来了,一见主子沉着脸望过来,立刻软了腿,“砰”一声跪在地上。
“说罢,发生了何事?”
许是双生子之间确有心灵感应这回事,晚间时分,他便感觉一阵没来由的心悸,当即便遣了人出去找谢含玉。
福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晚间姑娘从官署出来时,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歹人,一把挟持了姑娘,后头还有许多黑衣人在追。奴才吓得驾了马车去追,在半道碰到的姑娘。”
谢君玉神色未变,漆黑的瞳孔却猛地一缩:“姑娘有没有受伤?”
“据姑娘说,只是小伤,不碍事。”他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姑娘怕您担心,不让奴才告诉您。”
谢君玉垂了眼,片刻淡淡道:“不用告诉她我已经知道此事。”
他挥手,令福安退下。
“少爷,先换药吧。”福顺拿来伤药与干净的巾帕:“您担心姑娘,姑娘又何尝不担心您?您要快些好起来,如此也不用再成日里担心姑娘在外头被人欺负。”
谢君玉掀开被子,忍痛翻过身,趴在床榻上。
福顺揭开他的衣裳,露出背部与大腿的伤处。
一道从肩胛骨直划到腰际的伤口露了出来,翻白的血肉显得狰狞而恐怖。
大腿上则是深可见骨的一道箭伤,拇指大的血窟窿,周边红肿不堪。
“是啊。”谢君玉手背青筋根根分明,他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面无表情道:“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奴才出去买菜时,听说丞相府的大公子已经醒了。”福顺小声说道:“今日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查的更严了。”
谢君玉痛的发白的脸色愈发白了些,他那双与谢含玉几无差别的眼睛里,满是仇恨与不甘:“还是没死!”
“那袁丞相……袁老贼权势滔天,京都的武将府邸,几乎都被他寻了借口搜查。”福顺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小声说道:“这几天,袁老贼将文官也盯上了。”
“这是迟早的事。”
袁丞相府中遇刺,幸而袁大公子舍身相救,袁大公子身受重伤,刺客也并未全身而退。这几天城里戒严,一应药馆药铺,都有人守着,但凡有人受伤前去买伤药,都会被查个底儿掉。
也因此,谢君玉受伤之事,连谢含玉都不知实情。
“幸而姑娘代您坐班去了,听闻这几日的朝会上,袁丞相虽说没有强硬的要求官员们脱衣验伤,却是将每个官员的后背都大力拍过了。”若不是姑娘去了,那被拍背的少爷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她扮的再像,到底还是女儿家,且性子也太过跳脱。未必真能瞒得过有心人。”谢君玉忧心忡忡。“此事如今已交到了神策府手上,神策府的手段……”
“所以少爷正该好好养伤,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姑娘再换回来,谁也不会察觉。”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