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谢含玉一脸哀怨的起床梳洗。
这上班制度真是太不人道了,鸡叫就要起床,天还没亮就得赶着出门。长工一样的生活让她这样冬天一到就恨不得冬眠的人痛苦的简直想死。
谢含玉捧着晕乎乎的脑袋,顶着寒风,抱着手炉钻进马车。
福安赶车很是仔细,几乎没什么颠簸感,让她差点又睡了过去。
“砰——”
马车猛然一震,正打着瞌睡的谢含玉不防,脑袋撞在了车壁上,痛的她眼冒金星。
“少爷,没事吧?”马车外福安担心的询问道。
顶着谢君玉的身份出门在外,她自然就是“少爷”了。
谢含玉摸着鼓了个大包的脑袋,淡淡道:“没事。发生了何事?”
老成持重,落落穆穆——这就是外人眼中的谢君玉,当然,在她面前也是一样。她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扮演起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有辆马车突然冲出来,奴才没防备就撞上了。”福安不安的回禀,瞧着眼前那华丽精致的马车,这里面肯定是个贵人,这贵人若是个明事理的还好说,若是个胡搅蛮缠的,那可就糟糕了。
谢含玉自然听出了福安的紧张不安。
听得福安下了车,对着撞过来的马车恭恭敬敬的先赔礼:“实在是抱歉,小的赶车不注意,冲撞了,是小的的错……”
他话还未说完,那华丽的马车里传出个慵懒的男声:“既如此,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福安僵住了。
谢含玉也呆了呆,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呢?
我去!这不是昨晚那个死变态吗!
冤家路窄成这样?!谢含玉在马车里上蹿下跳的撸袖子,特么的,好想下去跟他干一架,为她昨晚不幸夭折的头发报仇雪恨!
昨晚上断她心爱的头发,现在又要逼死自己的仆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她低头看一眼身上的官袍——
“福安!”谢含玉忍了这口气:“上车,走!”
福安听得她的吩咐,虽然心里发怵,却还是顺从的赶着马车走了。
片刻,那华丽的马车里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来,那手的主人往外瞧了一眼,便勾唇笑了:“礼部郎中谢君玉?有趣!”
那帘子重又放下去,马车重新启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坠在谢府的马车后头。
……
谢君玉只是个五品官儿,其时五品及以下官员朔望日朝,即每月初一和十五参与朝会,其他时候,直接往官署去坐班就行了。
昨晚她不幸被劫的事署衙内不少人都看见了,虽然平日里谢君玉待人冷淡,人缘不是很好,但到底同僚一场,谢含玉还是收到了不少关心与问候。
谢含玉对谢君玉的冷淡是颇有微词的,他既已走上了为官之路,人际关系就很重要了。天天冷着张脸,于上级关系也好,同事关系也好,都是没有好处的。
因此,谢含玉代他坐班这几天,虽不敢一下子就对同事们奉送上灿烂笑脸,与同事们和睦和谐的相处,但暗地里,还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谢含玉依着谢君玉的样子一一与众人道了谢,便与寇光喜站在一处,等着信任上峰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