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语塞,从前总听桑言师兄说,酒醒了是想不起来当晚的记忆的,偏偏她记忆清楚的很,连他每一个眼波流转都历历在目。她借酒意说了那些话,心中却是不愿承认的,他,以及他的凌烟阁,都是与江湖正义背道而驰的,她见过他的手段,虽为保护她,却仍是残忍,而她自幼从医,他们一个杀伐果断,一个悬壶济世,岂是一个世界共处之人?
于是她抬眸迷茫的看向他:“昨日饮酒时,我与阁主可是说了些什么?这一早醒了,总觉得头痛,似乎想不起什么了,”司空月望着她,仿佛什么都看破,他轻笑了声,并不再追问:“陆琛那边,大约该喝药了。”
“是,我这就去,”洛亦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逃离了这里。
她提着裙摆,穿越亭台长廊,过往的仆从悉数跪下行礼,上次与司空月一起倒不觉得奇怪,如今自己受了跪拜礼,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她只得加快步伐,只盼着快速回到书屋去,与陆先生一起,倒觉得轻松些。
自她离去,司空月便也起了身,轻轻挥了挥手,便有暗卫上前来,“将那人带上来吧,”他负手而立,那暗卫领命,很快便将一个妇人带了进来,这妇人瘦骨嶙峋,长发乱糟糟的绑起,碎发遮住了半边脸,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跛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慢慢靠近,最终在司空月面前站定,虽然全身都在颤抖,但眼底却透着一股提防与戒备,抱紧了怀中的婴儿,她的嘴唇苍白干裂,粗噶的声音传来:“他们说,只要我配合,你不会伤害我的孩子,”司空月眼底浮动着浅淡的笑意:“自然,若非如此,你们还能活着见到本座吗?”
“你要我做什么?”她稍稍松了口气,目光却仍不放松分毫。
“本座听闻,你原本是月明楼的头牌,”他俯视着她,审视着她面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是又如何?”她自嘲的笑了笑:“如今我变成了这幅样子,早已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