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棕清在姚家呆了已有一月之多。
期间他和姚敬柏同进同出,每日跟在姚敬柏的身后学习管理之方,若遇上姚敬柏出门时,整个“姚记”便都由沈棕清照看。
“姚记”在这二人的通力合作之下药材生意蒸蒸日上,由原先的三家铺面扩大至六家,在南街上新开的三个门店则完全由沈棕清掌管。
沈棕清一直客居姚家,跟从姚敬柏潜心学习,对于姚家的照顾沈棕清满怀感激,因而对于药铺里的生意沈棕清是十分地上心。南街的“姚记”在他的照管之下其收账效益远超了姚敬柏管理的店铺。
近日,沈棕清像往常一样前往南街的“姚记”查看铺内情况,在宽广的南街道上一路直行。迎面一娉婷少女正向他赶来,沈棕清避之不及,却与那少女撞了个满怀,沈棕清忙要避开,但那少女却一把将其牵住,少女身量高挑,通体粉白,一双大眼中透着朦朦的慌乱与欢喜,鼻上一排细密的汗珠沾在高俊的梁间,眉毛却是淡淡地未染一色。
正在沈棕清呆愣之间,一身着灰棕色棉袍的老奴迎了上来,那人也不与沈棕清答话,只气喘吁吁地对着牵住沈棕清的少女,道:“予梅小姐,您就跟我回去吧,这张家的大少爷眼看着就到了,这时候您跑了,那老爷肯定不会怪罪您,但是肯定不会轻饶了我的!”
“那你回去让那个张家大少爷别来了,我就跟你回去!”那予梅小姐,高扬着粉脸,对着前来追她的人说道。
“这怎么可能啊!那张家大少爷是老爷给您定的如意夫婿,我哪里敢让他别来了!”老奴垂着弯腰,脑袋微伸,挡在那予梅小姐和沈棕清的面前。
“哼!如意夫君,你回去告诉我爹,我的如意夫君在这呢!”说罢,予梅晃了晃他牵在掌中的沈棕清的大手,两只手正好垂在那奴才伸长的额前,老奴一个趔趄“哎呦!予梅小姐,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咱们是姑娘家,可别叫人说出闲话来!”沈棕清也急忙挣开,只那予梅却紧紧牵住,甚至另一只手也扣了过来,两手齐上,紧紧地抱住沈棕清那要挣脱的长臂。
予梅却是笑眯眯地对着那老奴,“去!你回去把你今儿看到的都告诉我爹,也告诉那张大少爷去!他听完之后,要是还娶,我就嫁喽!”
“这……这……”老奴犹豫间,那予梅却趁机溜进了人群里,沈棕清也见势走远,只剩那老奴垂腰弯头地杵在原地。
午间,沈棕清巡察完南街药铺便回了姚府,刚进姚府正厅,就看见上午在街上牵住自己的予梅小姐正和梓兰坐在木椅上,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谈着天。见沈棕清进门,二人都立起身来,梓兰忙笑着为予梅介绍,“这是沈棕清,敬柏的朋友,从京安来的。”又转而对着沈棕清道:“这是孙予梅,孙家的大小姐!也是我打小的玩伴。”
沈棕清冲着孙予梅略略地点了下头,那孙予梅却嘴角含笑地紧盯着沈棕清看。梓兰忙推了推她,那孙予梅却才回过神来,却对着沈棕清,道:“我们上午在南街上就已经认识了,不是吗?沈公子!”
沈棕清眉间掺笑,略略地点了点头。那看透一切的梓兰倒是“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