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大多跟随完颜达尔去打燕都了,帐内所坐的,以文臣居多。
文臣之首段干桑布起身一本正经说道:“阿那塔寒将军,深夜率大军至王庭,敢问可有大汗授意手书?”
阿那塔寒的脸色变了变,手书他确实有一份,不过是遣人伪造的,原本想拿下王庭后,用这份手书来牵制这些朝臣,可是现在独孤烈就在眼前,他那还敢提这事。
“若没有大汗授意,擅自领兵过一千便可认定有谋反之嫌,若是领兵超一万,便该受车裂之刑。”段干桑布继续说道。
阿那塔寒还想开口辩驳,独孤烈倒是先开口打断了他,“该是有文书的,不然怎敢率大军前来?”
独孤烈说着,一脸玩味的冷笑,大概只有阿那塔寒这般天真无脑的人才会觉得,独孤烈这话,是在为他开脱。
他刚满眼热切的看向独孤烈时,只听独孤烈冷冷吐出一个字:“搜!”
阿那塔寒这才感觉不对,跪在地上拼命辩解求饶,想要阻止搜身,不过也是徒劳,两个侍卫将他制服在地,不多时就在他的怀中收出了一个细长锦盒。
他身后是他的妻儿,此时都已跪伏在地,混身发颤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阿那塔寒其实是个胸无大志,有勇无谋的纨绔子弟,不过是倚丈了他父亲大宗亲的权势,谋了个还算体面的军职。若搁在从前,就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会动谋反的念头。
但是不曾想,几日前传来他的父亲的死讯,他才知道原来父亲却早有篡位的念头,并且已经加以谋划实施,杀父之仇加之左右撺掇,才有了今晚的闹剧,和现在全家被羁押的下场。
阿那塔寒看着被递呈给独孤烈的锦盒脸色瞬间煞白,甚至不敢直视独孤烈的眼睛。
独孤烈自然是懒得看的,对苦善淡淡说道:“读吧。”
说罢,又命左右上了热茶,服侍的宫人连忙上前倒了一杯递于独孤烈。没想到,独孤烈抬眼不咸不淡地撇了那宫人一眼,将热茶放在了诸葛青卿的跟前,宫人立即会意,连忙再倒一杯递与独孤烈。
叶只圭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以为他这亲姐夫能想着给自己也来一杯暖暖身子,无奈,他似乎完全没有入独孤烈的眼,只好耷着脑袋默默坐着。
堂下的罗余山看的是一脸惊诧,他本以为公主和世子在这为质,一定是受尽苦楚,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受如此高的礼遇?而且看独孤烈的性子,也不像刻意所为,反倒是理所当然的自然。
苦善拆开锦盒,取出里面一封嵌在锦缎上的一封手信。
一看内容,苦善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扫了一眼阿那塔寒,恭敬向独孤烈禀道:“回禀大汗,此信内容不堪入目,实属大不敬!臣,不敢读。”
“读。”独孤烈加重了语气。
“是。”苦善应承,表情纠结了半晌后,缓缓开口:“上呈天命,今主上失德,霸凌父妾,屠杀同宗手足,频挑战事,至民不聊生,今举义旗前来讨之……”
说道霸凌父妾时,诸葛青卿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几分,独孤烈却依旧面沉如水,只是在桌案下轻轻握住了诸葛青卿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