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火光亮起之后,诸葛青卿看清了刚刚交战双方的大致情况,占大多数地是胡人打扮的军队,而占少数并已略处下风的是中原军将的打扮,此时诸葛青卿也看清了这中原骑兵所示将旗,四方大旗红底黑字,是一个大大的罗字。
只见身型魁梧壮士的鲁元子身穿银甲,手提长矛,单人单骑打马上前。
鲁元子手举长矛在身前挥了一下,提气大声喝道:“大汗尊驾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弃械下马受降?!”
此时战鼓以停,整个战场安静异常,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独孤烈所在的方向,看到鲁元子打马出阵,已经是心中颤栗,再听他一声大喝,根本来不及思索,就纷纷弃械投降。
突然战场之中,胡人阵营中,有一人丢弃了武器,驾着马朝独孤烈这奔驰而来,边跑嘴里还喊着:“启禀大汗,我是阿那塔寒,特来救驾!”
独孤烈冷冷看着来人,握缰绳的手收紧了几分,也将身前的诸葛青卿圈紧了几分,不等阿那塔寒近前,所有弓箭手满弓待发的箭都瞄准了他,而在阵外的鲁元子也是长矛一挥,直接将他拦于马前。
阿那塔寒见绕不过鲁元子,便气恼撇了他一眼,跳下马又往前快走了几步,跪下拱手说道:“大汗,表哥,我是阿那塔寒啊,我特率两万大军赶回驰援!”
听到他喊自己表哥,独孤烈不由心生厌恶,他本就不是一个看中家族血亲关系的人,更可况,现在来攀关系,未免晚了。不过他脸上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撇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诚挚的阿那塔寒,只对鲁元子说了两个字:“押走。”
便带着诸葛青卿,调转了马头,往牙帐方向去了。
诸葛青卿是越发的看不懂,但她此刻注意却留在那面写着罗字的将旗上,心中一遍遍过着所熟知的罗姓将军。
独孤烈自然是要回牙帐夜审这两方人马的,不过他此时怀中圈着佳人,也是不舍放她回去,便一道将她带去。
夜风徐徐,诸葛青卿的长发飘起洋洋洒洒落在独孤烈的脸上,散着阵阵若有似无的清香之气,让嗅惯了血腥之气的独孤烈十分沉迷。
今晚,叶只圭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尤其是独孤烈的大军将混战双方包围起来,战鼓擂响之时,他顿时热血沸腾,更不能亲自手握大刀上前搏杀一番。也许,这就是他骨子里流淌的血脉。经此一出,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是不可能弃武从文的,男儿自当将热血洒沙场,只不过,大多从军之人是为了保家卫国,若他从军,又该是为了什么呢,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目标可言。
……
空大的牙帐之内,烛火通明。
独孤烈正坐主位,诸葛青卿坐在他的左侧,吵闹着非要一起来的叶只圭坐在他的右侧,而下面分列两排坐着十几位宗亲大臣,其中也包括段干桑布。
段干桑布看到诸葛青卿的时候,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在摩斯倒是没有后宫不得干政一说,甚至作为大汗的正妻可敦是可以于大汗同席议政,甚至大汗亲征时,都是要随行的,这也是为什么怀有身孕的胡诘儿还非要拼命请求与独孤烈同去天山战场。
只是,现在诸葛青卿还未与大汗成婚,未得名份,独孤烈就这么将她带入庭议中来,而且还是关于处置谋逆之大罪的庭议,大汗的心意真是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