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诸葛青卿,阿那塔寒的脸色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惨无人色了,他跪在地上,苦善每读一句,他的身子的颤抖就加重几分。等苦善读完,他已经蜷缩成了一团。
“众卿怎么看?”独孤烈悠悠开口。
“大汗,堂哥,我是一时糊涂,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堂哥看在我们同宗血脉的情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那塔寒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的话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独孤烈握着诸葛青卿的手稍稍重了几分,然后放下,站起身,走到了阿那塔寒的跟前,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
这个突然让诸葛青卿感到心安和温暖的男人,此刻在阿那塔寒眼里,却与死神无异。
“堂哥,堂哥饶了我,下半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成,别杀我,别杀我……”阿那塔寒抱着独孤烈的长靴,涕泪俱下的哀求着。
独孤烈倒也没动,就任凭他拉扯着,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堂哥?兄弟?你不是说,孤弑杀兄弟吗?今天正好遂了你的愿了。”
“不不,那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有人陷害,是陷害啊!哥,大汗!”阿那塔寒的精神防线在独孤烈几句冷冷的话语之间,已经完全奔溃,他突然目光落在了身侧的罗余山身上,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陡然瞪大了眼睛,立直了身子,指着罗余山大声说道:“大汗,不管怎么说,是我带兵击杀了中原敌军,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啊!”
罗余山斜眼瞪了他一眼,鄙夷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哦?”独孤烈脸上的笑意更浓,语气却越发的冰冷,他微抬起脚在阿那塔寒的头上点了点,像极了猫戏鼠样子,冷声道:“且不说你三万军攻不下两千军,就说刚刚,没看到那是孤的故人吗?孤的人,率军来降,你把人家打了,这笔账,怎么算?”
什么?独孤烈的话,一字一句帐内的人都听的真切,却也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一直阴沉着脸的罗余山也诧异的瞪大眼睛看向独孤烈。
不过独孤烈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阿那塔寒又问了一遍:“你说,该怎么算?”
这时的阿那塔寒哪里还说的出话,独孤烈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左谷蠡王乌孙铎说道,“但他毕竟是宗室血脉,按律法,也该诛其三族!”
帐内大多臣工皆附议。
阿那塔寒已经失魂一般瘫倒在地上,而他身后,他的母亲他的妻妾他的儿子,都已经惊恐万分的哭成一团。
“三族?”独孤烈扫了一眼阿那塔寒深厚那些妇孺孩子,淡淡说道:“人倒也齐了。”
说完他便几步走回了主位坐下,一挥手道:“带下去。”
鲁元子愣了愣,又多嘴问了一句:“敢问大汗,当如何处置?”
独孤烈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西郊羊场,听说因为主上失德,那的牧羊犬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