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闻言，一把膝骨跪叩在地，“多谢君上，多谢姑娘……”干涩的眼角硬是挤出来一滴泪，像是受了多大的恩惠一般。虽说院司也有掌管四院之权，可权力再大终须臣服院首。

墨殃扫了穆云旸一眼，不禁问起他的年龄。得知他尚未满七千岁时，不禁夸赞：“是个伶俐孩子。”见他擅于制药炼丹，便将他分在了四院的炼药堂，封西司。

诸事皆毕后，墨殃遣散众人，独自一人留在了漪兰殿内。

凤绾与穆云旸二人在陵端的领路下来到了他们今后管辖的医药局——酃湖四院。四院以酃湖为界，呈圆十分布，北为百草含香阁，制香；西为炼药堂，炼药；南为万骨窟，关押奇珍异兽；东为天岩洞，移植嫁接仙草灵物。

三人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入夜时，凤绾在百草含香阁中接到墨殃诏令。显然，他有事需要私下盘问。至于所谈何事，她或许概知一二。

熹和殿的宫灯永远是暖黄的，颇具神秘朦胧。凤绾推门而入时，墨殃正身姿挺拔地盘坐在软垫之上，神色从容，略带几许深沉。

“来了。”

凤绾上前叩礼，“君上万安。”

墨殃示意她就近坐下，随后径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五尾奇花的？”

她料中了，正是此事！

她原以为午时墨殃闭口不提靳伯成行刺之事是因为他已有谋划，看来，他是要将她牵扯进来了。

这五尾奇花她原是不知的，只因探看了墨衍的运薄方才知晓此物。运薄中，姜氏身怀六甲，受五尾奇花之毒所害，幸得苍尤上仙所救，方才化险为夷。而五尾奇花正是由朱獳天后炼制而成。这也是她为墨衍时万年后方才知晓的！

五尾奇花，剧毒无比。此花奇特，在于它取虞美人、钩吻、一品红、半夏四花作引，又以五尾灵狐的心头血炼制萃取，成形后，混入肌理之间，可令人精神肉体麻痹，杀人于睡梦之中。

“早些年我随师父游历，曾在西荒朱獳境地见过此物。”

“那你可知它适合来历？”墨殃的语气并非询问，而是盘查，他似乎早已知晓此物来历。

“如若奴婢没猜错，它该是由朱獳天后炼制而成。”凤绾如是道。

墨殃忽又问道：“你可知本君今夜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他知道凤绾机警，也不与她多打哑谜。

“君上深夜传召，定然有事相告，还望直言。”

墨殃两眼微张，细道：“那靳伯成以奇花之毒毒害姜姬，本君已将其扣押问审。至于那奇花何的来历，没有依据，本君不希望你外传。事关两国邦交，本君不想因你一己猜想而坏了两国维系了千年的太平。待审问结束，本君自会给姜姬一个说法。”

凤绾强笑：“遵命。”

他还是没变，千年前他便因惧怕朱獳而舍弃了凰族，如今竟要依附朱獳而生，一国之君当得实在窝囊。

她原以为墨殃只是惧怕与朱獳为敌，却不知其中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