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柔了下来,对他笑:“你知道吗,我认识你以后,感觉老师其实也是个不错的职业。”
之前不该戴着有色眼光看人的。
于珉玉简直是我心中老师的模范。温柔,善良,友爱,体贴,擅长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会反思自己,还会对学生心生歉意。
他脸一红,有些窘迫:“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哈哈笑,这老师哪儿都好,就是太纯情,太容易害羞。
“没有原因,突然想到了。”我有些感慨,看着风吹动的柳叶:“你说,如果我小时候遇到的老师是你,是不是就迷途知返,好好学习了?”
他撇嘴:“不一定,指不定你还会把我气个半死。”
我反驳:“气个半死怎么能行,那不是我的风格,要气就直接气死,多直接。”
他笑着给了我一拳,力道一点也不重:“别扯开话题啊。你和我说,我能和你一起想办法,你不要自己扛。”
我转头盯着他,看他躲闪的眼神:“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于老师?”
他张了张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挺直胸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再怎么说我也教过你半天,你也喊我于老师,老师关心学生不是很正常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正想笑,忽然止住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挑右眉:“你他妈占老子便宜?!”
他愣了一下:“啊,不是,就是个形容而已。”
我冷笑着点头:“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就是说,哪怕只是教过自己一天的老师,也应该把他当做父……亲……一……样……来……看……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窘迫的说:“但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我故作生气的不理他。
他正犹豫着怎么和我开口,手机却响了。
他接了电话,嗯了一声就挂了,说:“我哥说让我们现在过去,他现在有时间了。”
这是正经事。
我不再逗他,和他打了个车,前往一家叫蛋炒饭的菜馆。
距离不是多远。我们到了以后,他哥也刚到,正好凑了个巧。
男人穿着警服,宽额方脸,眼神锐利,看起来很强壮,应该是经常锻炼。个子不低,几乎与我持平。他审视了我一眼,微微点头,朝我伸手:“于辉。”
我同他握手,也微微点头:“杭舟之。”
我们一行人进了这家小饭店。他们似乎只卖蛋炒饭,而于辉是这里的老熟人。老板娘是个身材娇小,说话有着南方口音的女人,笑的很腼腆:“三分蛋炒饭?”
声音细细的。
于辉点头。
“听说你找我。”他看着我。
我拿起水壶倒了三杯水第一杯给他,第二杯给于珉玉,第三杯给我自己:“我想替别人向你寻求保护。”
他看了一眼于珉玉:“怎么说。”
声音低沉,很有震慑力,一看就是审犯人的老手。
“我大概是从两个月前来到这里,在一家杨记烩面打工。老板家的孩子遭受校园暴力,向我求救。我帮她警告了那个女生。没想到她背后是白贯伸。”
他的神情有一丝动容:“白贯伸?你知道他?”
我点头:“我知道。他扬言说要我不得好死。但是我就一个人,我跑的掉。可我怕他拿我们老板那一家开刀。”
他略显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一次性茶杯,手上的茧子看起来经常拿枪。
“只是报恩?”
我心下了然,补充:“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人哪有不惜命的。”
他很冷淡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无凭无据,我没办法信你。”
于珉玉刚想说话,我在下面摁住他的手:“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小餐馆周围都是黑衣人。”
“但不代表他真的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
我笑着点头。
这句话虽然冷酷残忍,但也是实话。黑衣人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那儿站着看风景,你没有办法告诉他,你在哪里都可以看,就是不能站在这儿看。
但是往往有些时候,有货真价实的证据了。
一切也都晚了,也都完了。
那都是血的教训。
我长出一口气,看着抿了口查的于警官。
“听说白贯伸延城的线被警察挑了。”
他差点把茶水喷我脸上。
男人皱着眉瞪我,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