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挠头:“红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有主见,但我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要轻敌。我有种预感,你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你记住我一句话。”她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我,一字一顿:“做人一定要守底线,但是更不能手下留情。”
我哈哈笑:“我以为你会说让我保护好自己呢。”
她摇头:“那都是废话。我告诉你的是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年轻,没走过那些路。我多告诉你些终归是好的。记住了,不要轻敌,更不要相信任何人。”
随后她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
我从红姐家出来的时候,感觉外面和她的屋里是两个世界。没有人会知道有一个女人在这小胡同小巷子里为一个人等了二十年,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把自己的青春,爱情,生命,一切都祭奠在了这儿。
若干年后,她只是别人嘴里提的一个年轻时爱穿旗袍,爱吸烟,脾气古怪的老太婆。
终生未嫁。
我调整调整心态,朝着小餐馆走去。然后在小餐馆对面的人行道上停下了脚步。
有三四个黑衣人分散的站在那一片,而杨叔和周姨还在自顾自的忙。
“你以为你站在这儿,就没事了吗?”
突然的声音让我吓一跳,我转身看着说话的人,震惊:“于珉玉?”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我拉着他往后退了退,瞪着眼睛问他:“你什么情况?”
他啊了一声:“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我查了女生的身份,然后知道了他哥,也知道了他常去的地方,所以在香港城找到你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被他哥发现了。他派人警告过我一次,所以对他们的人有些眼熟。今天早上语文老师和我换课了,本来上午我没课的。我来了以后,就看到他们了。我进去问杨叔,杨叔说你还没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了。”他一口气说完后,还仰着小脸看着我,似乎在证明自己。
我点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等会儿。”我说:“你不是小学数学老师吗?你怎么查的他?”
“我哥是警察,我找他查的。”他说。
“你哥是警察?”我震惊:“不是,你哥是警察,逮他啊,这他妈涉黑分子就在眼前,为啥不抓啊?”
于珉玉撇了下嘴:“你以为涉黑都是光明正大的吗?肯定不是了,他们这种人都有洗白场所的。没有切实的证据,怎么抓?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坏人,也得有准确的证据能够证明。”
“这么操蛋?!”
他无奈的笑笑:“动用警力不是一个人说说就能办成的。而是需要上面审批,制定严谨的计划,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能一网打尽。如果不这样做,世界会乱套的。”
我点头。
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相信他说的有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我如果真的帮白贯伸做事,我也变成了涉黑分子走私贩毒,是要坐牢的。虽然我的目标是当一个坏人,但我的目标是当一个让别人闻风丧胆,提起我就屁滚尿流的坏人。
而不是他妈坏人的小弟。
但是我对坏人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我思索,坏人不干坏事还叫坏人吗。
看来我得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再次重新定义。
“我能见见你哥吗?”我问他,眼神里写着拜托。
于珉玉点头,笑:“我打电话问问他。”
他对着电话喊了声哥后,说我一个朋友想见你,然后又嗯嗯两声,看向我比了个OK的手势。
“现在吗?”我问。
“他说中午可以见一面。下午还要工作,可能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够了。
于珉玉好奇的看着我:“怎么突然想起来见他了,有事吗?”
我皱了下眉:“有一点。”
我和他静静的站在小餐馆对面,杨叔中间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不去吗?”于珉玉忽然皱着眉,严肃的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我笑。
“不是。”他看着我:“你是不是被他们盯上了?”
我笑出声,指指黑衣人:“这是多么的显而易见。”
他怒:“你懂我意思!他没动你,说明你对他有用。这种手段分明是威胁你,逼迫你。我太蠢了,才反应过来——他们要你干什么?该不会是?!”
我瞬间捂住他的嘴,笑眯眯的对上他震惊的眸子:“小问题,解决了就没事了。”
他一把拍开我的手:“什么小问题?你和我说,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我看着他干净的眼,里面总是盛满了光。
好看极了。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能够这么温柔,这么贴心,这么干净。
和我简直是翻版。
这样的人却会关心我。
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