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忘川满眼期待着余安羊的诗作。
宣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落笔成诗,未干的墨迹晕染,周遭的空气都似染上了浓重墨香。
搁笔,余安羊浅笑将宣纸递上。
萧忘川凑过去看:故里安若美人倦,深秋风冷酒余温。
“安羊不才,还请各位助安羊一句。”
余安羊笑罢,众才子都开始思索。
萧忘川力不从心,只能哑口看着那句诗,却无奈作不上下句。索性求助身旁的萧竹安,萧竹安却笑着摇头,也不知是无能还是无心。
“醉酒霜菊覆晚庭,终曲歌舞残秋韵。”
这个声音很干净,声如洪钟,望向声源。
雪色长衫,墨染般的发丝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舞,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
“余姑娘以为可好?”
余安羊仪态大方,眼里含笑,应允道:“公子对得正合安羊心意。”
那一刻,二人相凝望,仿佛置身事外,目中早已没有他人。
“余姑娘,已然申时了,您该回府了……”
余安羊垂眸,对那公子轻轻行了礼,随着那贴身的女婢转身欲离场。人群见状,自然地散去,看得出众人都已习以为常了。
再回神,二人都已经没了身影。
“走吧。”萧竹安说道。
萧忘川不再多言,默默跟着萧竹安离开了。
回到客栈,萧忘川便讨来了纸笔,一人坐于案前,奋笔疾书。
已过亥时,萧竹安才去找萧忘川,他随手捡起一张已被萧忘川揉成一团弃于地上的废纸,展开,看见纸上难看的字迹以及无厘头的诗句,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这十五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般挑灯夜战。”萧竹安将地上的废诗一张张捡起来,舒展好,工整放置在书案的一角。
“这些烂诗,我可是不认它们!”
“每首诗都该视若珍宝,你此番回家,舅舅定会欣慰。”
“父亲看了这些诗,肯定对我更失望了!”
萧忘川赌气般放下笔,笔尖的墨汁浸到还未完成的诗作上,很快就辨认不清诗句了。
“欲速则不达。”萧竹安拿起笔好好放在笔架上,然后又拿起那首未完成的诗作,依稀还能辨识出几个字,而那几个字,足以让萧竹安认出这是今日余安羊所写的上句。
“你在对洛夫人的诗?”
“洛夫人是谁?”萧忘川满脸不屑。
“洛夫人是永嘉洛氏家主洛忧泉的发妻余安羊。”
萧竹神色淡然,平静道出。
“什么?那为何今日四象堂的人都称她为余姑娘?”萧忘川错愕道。
“那是因为洛夫人自小便常去四象堂,后来成婚,也只有在四象堂内,才可以称她为曾经的称呼。”
四象堂内,她是妙语连珠的余姑娘;
四象堂外,她是永嘉名门的洛夫人。
“不过你还小,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今后注意便是了。”萧竹安放下纸,“明日我们要去洛桑府拜访,你可别叫错了。”
果然,翌日拜访洛桑府,洛忧泉亲自出来迎接,身边就陪伴着余安羊,虽然今日她精心的妆容以及华丽的服饰,可怎么都不及四象堂略施粉黛的她。
“见过洛家主,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