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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祸兮

张日山怯怯的走进来,站在门口盯着浑黄烛光下梁湾失去血色的脸,心里别提多煎熬,叹息了一声。“张日山!你别走……带我回家!我能不能回家!我要回家!”梁湾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严重的哭腔,听得人心肝都在颤动的疼痛。“愣着干嘛,快过来!”尹新月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不悦的喊道。张日山几步就到了床边,他靠着床边蹲下来,在很近的距离盯着满脸是泪的梁湾,伸出手帮她擦泪,贴近梁湾的耳边:“别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你听到了吗?”梁湾忽然喘了一大口气,抱住了张日山的脖子,咕哝着:“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张日山心里的那种悸动忽然又一下子涌上来,抑制不住,他伸手环住梁湾,嘴唇轻轻地贴在梁湾的眼角,又马上挪开,像是个吻,时间快的又不像,都说喜欢一个人是甜的,他却觉得自己的这份喜欢又酸又涩。在这世上最酸楚的不是你喜欢一个人见她爱别人而吃醋酸楚,而是你根本无权吃这个醋,喜欢要讲究名分,吃醋也一样,与她相爱的是另一个人,他们相互爱着对方,所以连吃醋都轮不到你,你只能听着她说想那个人,爱那个人,你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想。

想爱,却连一个合理的身份都没有。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梁湾能忘了心里想的那个人,永远的留在他身边;有那么一刻,他希望那个张家人已经不复存在了,这种卑鄙的想法是不能有,不应该有的,他唾弃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令人唾弃的恶毒想法。甚至觉得这想法把自己的这份喜欢染脏了,心里默念着,梁湾我喜欢你,但只要你好,我别无他求,这是我对这份喜欢最美好干净的愿望。张日山缓了一口气松开逐渐平静的梁湾,用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凝视了许久,张日山笑了,笑的苦涩,笑的委屈。他直起身,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尹新月:“我……夫人,我陪着她,您去休息吧。”尹新月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是多么多余,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帮他们把门关好。

长沙城防部的医院里,陈皮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已经有小半个月了,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血肉模糊,吓得几个小护士差点哭了。好在他身体素质好,慢慢的伤疤都在愈合,但大概是伤的太重,所以人老是迷糊,嘴里不是师父就是师娘的叫唤。护士按照常的时间推着推车进来给他换药打针,正把针头推进他的手臂,他却醒了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这是哪儿?”这问题他问了好几遍,但每次醒来却还要再问。“你醒了吗?这里是城防部的医院,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张大佛爷送你来的……”护士柔声的回答,这种回答也已经是很顺嘴了。这次却不一样陈皮挣扎地坐起身要下床,但他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有长好,有些缝针的地方这么乱动可是要开裂的,护士连忙阻止他。

“满哥,你可别乱动,伤口裂开,你又得躺很久了。”小护士按着他的肩膀,陈皮躺在床上那么久,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虚脱,满头都是汗,天旋地转的。“我要走,我要去救我师娘!”陈皮眯着年看着晃动的人影叫嚷着。“你身体很虚弱,昏迷那么久,还要救别人,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再说吧。”护士还是阻止着,按着他,大概是太过虚弱他真的连女孩子的力气都挣脱不开。但还是不安分,护士没办法,见他这么激动,只能打了针镇静剂,让他睡过去,陈皮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虚晃了两下重重的躺回到床上,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嘴里还在默念要救师娘。

夜里二月红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睡着唇角却还带着意思笑意,丫头确睁开了眼,不吃药头发倒是掉落的不那么厉害了,可腋下的肿块越来越大,身体又开始发疼,病痛没日没夜的折磨着她。她回想着解九说过的话,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而我这样卑微的面摊儿老板用来抵债的女人却能成为他的妻子,这大概就是老天给我这大大的贪心的最后惩罚吧。丫头看着二月红眼睛不由得红了,只得转过身,才敢让眼泪落下来。思忖着,自己于二月红相爱那么多年,有三个那么好的孩子,这不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而是对我的最大眷顾,是我自己用尽了福报,时间到了该走了,只求老天爷能保佑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

今天的黎明异常的久,就好像光明永远都不回来临,暗沉沉的屋子,油灯跟着一晃一晃,梁湾睁开眼看着张日山,心想着他身上还有伤,却在这里陪着她,心里暖烘烘的。若是这是喜欢,而不是照顾,该有多好?人总是贪心的,梁湾只敢在人前说自己不在意,其实心里怎么可能真的只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刚认识的人呢她只是不想自己的贪心连累的张日山思念八十多年,这太过残忍,她不想张日山心里惦记,只想顺其自然。当你心里惦记一个人的时候,你便了解了孤独和寂寞两个词的可怕,梁湾只希望张日山就像往常一样渡过他们不在一起的八十多年。“你这么想是对的……梁湾你们这里的人分娩实在太可怕了。我,我有点担心你……”光子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梁湾想问,问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不想再过这种内心煎熬的日子对想救的人不敢救,对想爱的人不敢爱,对想见的人不能见……“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可你现在太虚弱了,等你恢复好,等张潼笙大一点。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你不要急。”光子的状况不太好,梁湾听得出来,她知道日本人一直在开矿,那座山很危险。在这种长时间的叨扰中,很难真正休眠好,过了那阵生孩子的情绪激动和委屈,梁湾似乎能理智的去分析和思考问题。

“谢谢你,但我现在又要说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你知道时空悖论,因果循环湮灭时间和空间。你也知道那个董灿是最接近你本体的人吧,你知道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时空穿越第一法则,永远不要触碰二重身,一旦触碰,毁灭的不是一个中转区,累及整个宇宙……”光子对她和董灿的见面是在很担忧,它怕梁湾还是无法理智面对和她相关的这些人,虽然在它眼里梁湾已经做得很好了。

梁湾听到这有些不理解,她想告诉光子自己肯定不会去康巴落,也绝对不问自己的本体在哪里。可光子继续说的话又引来她的担忧:“你不想,也许他也没那么想,但是你不能完全说这种事情没有可能。你知道你在这个时间和空间里是最大的变数,你有责任保持所有的事物平衡。”梁湾沉思了,董灿她肯定要见面的,但听了光子的话,她思考再三,决定还是不告诉董灿自己是谁。只在董灿需要帮忙的时候,以个人的力量帮助他,绝不改变这些事件和时间。

“张潼笙是个……嗯,他是个特别的孩子,和你差不多……所以需要你帮助,和控制。否则他会成为一个非常不好的不定性因素,就像你一样。你明白的,你的体质和你配偶的体质,导致了他必然会有这种变化……”光子有些欲言又止,它对张潼笙这个孩子的体质,有种莫名的不安,但它不想多说节外生枝,怕梁湾太过担忧影响身体的恢复。梁湾看看趴在一边睡着的张日山,抬手看看自己胳膊上淡红色的印记,轻轻地叹了口气。光子不再说话,大概是又进入了休眠。

清晨,二月红府上,夫妻两个人用着早餐。“今天早上,张副官差人送来的消息,说梁湾在狗五家生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有意思。”早上二月红吃完早饭放下手里的报纸,笑着看着坐在一边纳鞋底的丫头,发现她手有些抖,以为她是累了赶忙压住她的手。“是么!那我们要去狗五爷家看看梁湾……可以吗?”丫头手麻痹有一阵子了,只是今日装都装不下去,她想尽可能的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多做几双鞋,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她想去看梁湾但又怕身体不好,二月红不同意。“今天天气很好,既不晒,又不闷。适合出去走走,我陪你,我们一起去看看梁医生。”二月红心里知道丫头一直惦记着梁湾,如今梁湾生了,又怎么可能忍着不去呢。

早饭过后,管家已经叫了车在门口等着,夫妻二人共坐一辆,天气好,风也是柔的。丫头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手里捧着自己给张潼笙做的虎头鞋子还有小帽子,上面都绣着潼笙两个字。二月红家里狗五家不远,大概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院落里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吓得丫头一哆嗦,二月红赶忙搂住自己的妻子安慰着:“丫头,别怕,老五的那些狗伤不到你。”说着二月红也有点费解,狗五这里他倒是偶尔会来,他家的狗都是厉害角色很少叫的如此厉害。狗五家的管家早得到消息,就出了大门迎接二月红夫妇。“刘管家?这你们五爷的狗今天是转了性了,怎么叫的这么欢快。”二月红将手里提着的礼品递到管家手里。

管家接过来,有些无奈的笑着回答道:“这都归功于张家的小少爷!那小少爷,只要狗不叫就哭的嗷嗷的。这狗一叫就笑的咯咯咯,这少爷也是个奇人!”二月红和丫头听了面面相觑,是在不可思议,丫头揉了揉胸口:“都听说五爷家的狗训练有素,怎么也跟屋外的野狗一样,一只吠,全都起哄呢?”管家躬身伸出手,把他夫妻二人往里面引,自己走在二月红侧后回答道:“回夫人,我们家的狗都是一顶一的精。这呀,还得是张家小少爷的功劳,一只叫不行,就得大家伙儿一起叫。还得叫的有规律,您听听,将军令!这小少爷出生就天降异色,怕不是个凡人。”二月红跟丫头仔细听,这狗吠的声音还真是有点将军令的意思,不禁相视而笑,这小潼笙,还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一场暴雨之后冰原上起了新生,草看起来更绿也更加茂盛,张日山看着满眼的浅绿唇边起了笑意,他伸头看了看墙角边的白色小花,那小花满身晶莹,可爱至极。缓缓地喘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有点昏昏沉沉的,便关了门,坐在围炉旁边,伸手拎起水壶,倒了一杯一直暖着的奶茶,热气腾腾,驱散了体内的寒气,但他还是打了个喷嚏。坐到床边,他不着痕迹的摸着床下刻的刀痕,忽然就笑的不能自己,笑够了,才小声说了句,怕自己是要食言了。然后用藏刀在床边刻下最深的一刀,云起潼潼乘风去,不知何时才能一曲笙歌相迎归,不过迷途漫漫,终有一归。所爱虽隔着时光山海,可海就算无边广阔终有舟可渡,有岸可回;山就算高耸入云亦可向上而攀,有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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