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祠堂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帮人,今天也是插秧的日子,男人们都在换工,族长已经出来了,着人去喊,一下子就都过来了,主妇们本就在家吹壳子,看到玉莞提着菜刀去祠堂,早就跟着围了过来。
仲礼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护着李氏三人来到玉莞身边的时候,玉莞正在向族长和村长讨公道。
“表叔公、张大伯,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来评评理,我们小张家,自从分家之后就安安分分的做人,没有和人起过撒子冲突,对人和和气气,但是有人就是不想我们活啊,你们去我家看看,被糟蹋成撒子样子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二天咋个过啊!”
玉莞气的咬住牙和村长、族长说道。
村长张昌福看着玉莞思维还算清晰,确定她不是疯病,才回道:
“疯石麻木的,撒子情况?乱说要挨打哈,撒子人又和你们家过不去了。”
“你们去我们家看哈就晓得了,不晓得的哪个,把我家都拆了,锅碗瓢盆都打得稀烂了,吃的东西都嗲起走了,铺盖衣服也撕烂了,这是好大的仇好大的恨吗?我借了你们谷子还了糠吗?”
玉莞说着家里的现状,一阵气愤,委屈的坐在门槛上就哭了起来。
族长听了玉莞的话,又和赶来的仲礼、叔娃几人确定是事实,让人去小张家看看情况,很快回来回了话,族长和村长脸色很不好,村长让李氏几人先去张徐婶家歇息,让各家当家人回去问话,晚饭后到祠堂集合。
饭后,族长让人在祠堂坝子里摆了凳子,点了灯笼,族长和族老、村长坐到了台子上,各家当家人也坐在坝子天井里,周围也是挤满了人。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在张家村还是头一次,还在大白天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莞妞儿,你先来说哈情况。”
村长黑着脸让玉莞说说家里损失情况,仲礼不能言语,玉岚和李氏还没到家里看过,叔娃又是小孩,还是只能让玉莞说。这是他当村长以来第一次严重的治安问题,他已经从各家了解到,没有外人进村,说明是村里人做的或者山上来人做的,不过后者的几率微乎其微,那上头他组织过人探过,不是悬崖就是竹林子,根本不能住人。说明强盗是村里人,不仅伤了他的颜面,还影响了村里的声誉,这对一直以文人雅士后人自居的张家村人来说是很伤脸面的。
玉莞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吸了口气冲大家跪了下来:
“各位叔伯,各位嬢嬢,各位兄弟姊妹,求求大家给我们做个主吧,我们家啥情况大家也知道,现在被人到处弄的稀巴烂……”
她努力吸着气,努力不让自己哭,可是真的很难过啊。她朝族长族老们磕了一个头,又朝向村民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就那么直立立的跪在那里。
仲礼心里像被一只手抓紧一样的疼,他似乎能感到玉莞心里的悲伤和绝望。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寒风里,风穿过她松垮的衣服,让她忍不住哆嗦,仍旧背挺的直直的,面露倔强,无声的掉眼泪。
仲礼面露心疼的走了过去,在妹妹身边跪下,无声的给大家磕了一个头,和玉莞并排跪着,旁边李氏也带着玉岚、叔娃跪下了。
族长见状不忍:“仲娃儿、莞妞儿你们先起来,今天族里会给你们个公道,但是不要跪了,张家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要失了气节。”
让人扶起李氏等人,族长转头对村长说道:“昌福,你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