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道:“我已经喊人去山上看了,仲娃儿屋头确实像进强盗了,锄头啊镰刀啊我们在河滩滩找到了,还没被冲起走,屋头的鸡蛋……这个事情很严重哈,勒是我们村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排除了外人犯事和强盗的可能,那只能是村里头的人做的,这种人败坏了村里的风气,逮到的话,村里决不包庇,有没有人承认,现在承认,我们还能村里自己处理,如果没人承认,以后查出来,肯定是要报官的哈。”
族长也接着说道:“抓到的人,族谱也不能呆了,赶出族去,我们张家村,没有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至于你们家,仲娃儿,我和几个族老商量了,你和叔娃儿都是我们张家子孙,叔公也在这给你们保证了,肯定给你们做主,先带着你娘他们在祠堂住一晚上,族里会让人去帮你们把家从新整哈,衣服被套这些吃的用的,让人买来给你们送上去,给你们添置齐全,这个就从族里出钱,你们看如何?”
“表叔公,要人人都把屋头打的稀烂来找族里要说法,是不是族里都添齐了,那哪天我也把我屋头砸烂!”
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张四。张四平时好吃懒做,就喜欢东家勾妹子,西家搭婆娘的。
“就是啊,哪个晓得是不是他们自己砸的,疯丫头不是一直都疯疯癫癫的吗,说不定是她恶人先告状!”旁边有个女声,不知是谁也附和了一句。
玉莞狠狠的望着张四,那个女声虽然是捏着嗓子说的,但别人听不出,她可很熟悉呢,是她小嬢张翠莲,想到这里,玉莞抹了一把泪,故意讥讽道:“这位叔和这位婶儿,还真是默契,夫唱妇和啊!”
然后指天发誓:“我张玉莞在这里对天发誓,让苍天为眼,大地为证,这要是自己砸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爹说过,‘人可以穷,但志不能短’,今天我们受了族里恩惠,他日我定当百倍奉还!我若违背誓言,让我死后尸骨不得安稳,我死后变为厉鬼,让我受尽十八层地狱磋磨!”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似乎是为她的誓言佐证,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众人皆退到街沿下,只有玉莞一家人还在天井淋着雨,昂首朝天,脊背笔直!
众人皆有些动容,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做出这样狠毒的誓言。村里人都是信奉因果报应的,这样的誓言已经是很重了。
“说的好!你个二流子,天到黑除了拈花惹草,还有撒子用处,批话多,信不信老子把你狗子吊起来打一顿!”
这是张义富的声音,他才从人群中挤进来。“表叔,老表,我愿意给莞妞儿他们作保!”说完忙跑到天井把雨中瑟瑟发抖的叔娃抱到屋檐下。
“就是,你个臭虾子,天到黑关不到嘴巴,说话滂臭!老子一粪瓢扣死你!”张大发也附和道。
“老子就说了,咋子,你咬我啊?老子一杆杆夺死你!一个小屁娃娃发的誓,顶个球!”
张四开始耍混起来。几人就这样骂了起来,而张翠莲趁乱退出了人群。
“闹个球啊,这个是族里、村上一起做的决定,你们闹个球,都给老子闭到!你,给老子个人爬远点!老子还没给你算账的!”
村长骂了张四一顿,立马老实了。
“莞妞儿,你也不用发誓,我们也相信你们,至于什么报答就不要说了,我们没管好,才出这些事,就算村上补偿你们的,不用还。”
族长也说道:“我在这把话搁下了,义信虽然死了,仲娃儿还小,但他们都是我张家子孙,哪个再敢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我们决不留情。”
最后村长让人们都散去,把小张家的人安置在祠堂休息。第二日,村长亲自带人送玉莞一家上山,帮着修补添置了些用品,安慰了几句便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