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嘶鸣划过天际,二人瞬间被甩出数丈。
一阵天旋地转,于知晚轱辘滚到了田边的灌水河岸,咚的一声掉进了河中。
好在懂些水性,河中的水又不算深,于知晚扑腾两下浮出水面,正要喊越尔广,迎面又是一阵蝗虫团从河面呼啸而过。
于知晚扎入水中,又探出头,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蝗虫漫天肆虐,哪里有其他生物的影子。
忽然,在斜前方的干秃杉树下,于知晚看到了平躺在地上的越尔广,但他好像头撞在地面的大石上,一动不动。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小腿高的田埂,如果要过去,势必要冲过蝗虫团。
可是,蝗虫从未出现过攻击人或攻击其他动物的现象,治蝗书册上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但是,却对食草虫兽因过激行为而食肉有所提及...
于知晚忽而捡起手边的枝条,跃出水面,一边挥散蝗虫一边向前奔走。
蝗虫是不会散的,可蝗虫一旦有撕咬行为,他们,甚至整个定州就陷入“蝗虫出没,草木无存”的危险局面。
“越尔广!”,于知晚摇晃着他的身体,好在没几下,越尔广就恢复了意识。
于知晚努力唤醒他的意志力,扯过他的手腕,一路狂奔。
而身后,正是铺天盖地的蝗虫群,远远看过去,恍若是下得一场异色雪暴。
而他们,就正从一场充满奇观的气象里,与天夺命。
“是我鲁莽,连累了你!”,越尔广的声音在嘈杂的嗡嗡声里,十分孱弱。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连累,只要能打败这些夺命飞虫,我们皆大欢喜”,于知晚大声喊道。
“夺命飞虫?你说——它们?”
“难道不是么?”,于知晚反问道,“蝗虫间接引起的饥荒,害死了多少百姓?拆散了多少人家...”
“小心!”
随着越尔广惊呼一声,一头失了控的牛跌撞奔来,再靠近些看,牛的身上爬满了蝗虫,细小的啃噬痕迹遍布全身!
牛红了眼,也把于知晚悚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恍惚间,脚下一软,又滚了一个囫囵。
还来不及起身,牛发出的哞哞憨叫骤然到了跟前,就在于知晚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致命撞击的时候。
却意外的听见牛从肺腑之中发出的闷痛,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马的嘶鸣。
“快上马!”
一双骨节泛白的手出现在于知晚的视线中,她仰头望去,严屹诀就半挂在马背上,斜着身体,将宽厚的手掌递给她。
来不及感动,她伸出手,借势一跃,侧坐在严屹诀身前。
再去看周围的情况时,便看到陈庸的身后横驮着晕过去的越尔广。
“你这么担心他?”,忽然,严屹诀冷冷的问。
“干嘛这么问?”
严屹诀面不改色,“你偷走本王的腰牌,就是为了让十三去邻州借些鸡鸭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