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甚妨碍,注意休息即可。”院正说完,萧翊谴他退下,院正前脚刚走,出宫的李即便赶了回来,“皇上,沈侍郎到了。”
萧翊颔首,“传。”
“传沈侍郎——”
“臣沈长枫参见皇上——”长枫躬身进来,跪地行礼,一应礼数做的谦恭而又周到,却又卑不屈,脊背挺地笔直。
“免礼。”萧翊开门见山地说,“朕召侍郎前来,是为了阆州州府贪渎一案,朕思虑再三,需一人替朕走这一趟,查明涉案一众,沈卿可愿?”
长枫深知此行凶险,阆州乃是竫王的封地,强龙难压地头蛇,到了别人地盘上便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长枫根本没有考虑这许多,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任一旁孟镜递眼色递到眼抽筋。
萧翊大悦,命李即取出尚方宝剑,当即拟下诏书,封长枫为钦差大臣,并拟写了一份随行名单交给长枫。
天色渐晚,孟镜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和赶来的赵蔺打了个照面。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总管李即笑眯眯地走出来,“世子来的正好,皇上等你您呢。”
赵蔺只得朝孟镜咧嘴一笑,被李即托着袖子拽了进去。
长枫照旧在宫门口等着,孟镜上了马车坐定,他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递到孟镜的面前。
“这不是皇上给你的随行名单么?”孟镜不解,但还是把这名单接到手上。
长枫道,“打开看看。”
孟镜云里雾里,将那名单缓缓打开,眼睛随意在上面扫过,意外的竟在这随行名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疑惑地看着长枫。
“这明明是皇上给你的同赴中山阆州的名单,我不过区区六品起居郎,连站上朝廷论政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将我派遣出去......”孟镜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眼巴巴地望着长枫。
长枫拿过她手中的名单,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名,邀她察看。
“文晅......”孟镜不解,“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么?”
“朝廷中的大臣里根本没有叫做文晅的人。”长枫抿唇。
孟镜一惊,“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我依稀记得,皇上的母亲当年的贵妃娘娘姓文。”长枫略一沉吟道,“若我猜地不错的话,这个文晅,只怕是皇上他自己。中山富庶,是废太医竫王的封地,皇上对此案极其重视,所以化名为文晅暗中随行,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可是皇上化名文晅这该是件秘而不宣的隐秘,怎么可能还带上我这个起居郎,这不是带了个累赘么?”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累赘,但道理就是这样,长枫忍俊不禁道,“也许......皇上看中了你的才华?”
孟镜被长枫逗的哈哈大笑,片刻想起萧翊问起院正她的情况的时候,特意问过一个问题,询问她的身体能否长途跋涉。
笑意渐渐凝在脸上,嘴唇抿直,孟镜心里一沉。
“怎么了?”把孟镜的表情尽收眼底的长枫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表哥......假如你把一个身怀秘密的人放在身边,却不揭穿她的秘密,这是为什么?”孟镜当然不能告诉长枫这件事地原委,只能变着法子问。
“很简单,是为了了解她更多的秘密。”长枫眸色一深,眼睛一眨不眨地凝住她,郑重地问,“孟镜,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被皇上知晓?”
“我......”孟镜脑袋嗡地一声,心咚咚跳个不停。她不应该问的,长枫这么聪明,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告诉我。”手腕被人握住,她抬头,看着长枫认真而严肃的脸。
“表哥......”她垂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你!”长枫见她避而不答,分明防备着他。她同赵家那小子走地这般近,对他却如此疏远,长枫越想越气,真想敲开孟镜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他是她的亲表哥,他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孟镜!”年轻的侍郎大人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发怒,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由收紧,咬牙道,“我竟不知,在你心里,你的亲表哥还赶不上赵家混小子!”
“......”孟镜第一次看到长枫生气的模样,心里觉得他气地毫无理由,但仍然免不了害怕,急忙解释道,“表哥哪里的话......我平日里是和赵蔺走地近些,可对表哥是打心眼里想要亲近的......赵蔺是我的朋友,表哥却是我的亲人,又何谈亲疏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