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打了个啰嗦,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便见了几个海衫人如鬼
魅般串串而出,却悄无声息,漂漂惊得大叫一声。
这几个月来惊险之事层出不穷,漂漂早也习以为常,大叫过后,便很聪明的靠到紫川身后,却听紫川道:
“此番杀戮,刀刃无情,剑利无眼。你若真想保命,便离我们远些。好好呆在二哥身边。”话毕,紫川朝月秦峦看过去。
漂漂也顺势朝那方望去,如今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周身弥漫着嗜血气息,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懈,却未想到还有那么一个人,他冷淡无视的坐在那么一处,右手挑起细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柴火...
漂漂忽想起,此时的此人,不能动武,身上还有着未愈合的伤,若敌人杀来,必是毫无招架之力,然而,他却能淡然如此,当真是将临危不乱诠释得炉火纯青。
她的脚步早已不由自主的移向他,身子挡在他的前面...
黑色月夜下,卷着风声鹤唳,几十道黑影鬼魅朝地一滚,长刃所落之处,大树连根拔起,轰然倒地,几人展开轻功灵巧避过,再见黑影腾空数丈,长刃变成十米来长的银鞭,朝着三人劈头挥去,招招惊险,鞭鞭致命,又加黑影胡乱窜动,矫健绝伦,让人无懈可击,黑影们忽而上天忽而滚地忽而出鞭忽而出刃,出手毫无章法,凌乱不堪,竟让人防不慎防。
打得三人竟被包围在数十人圈内,时而飞沙走兽,时而轰隆大响,也有些个黑色身影被一股力量震飞开来,落地时,便是残肢百骸,血红染了夜幕…
这边的漂漂再无法看戏的盯着,心惊肉跳过后,她有些啰唆的蹲坐了下来,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再管不住自己的惊恐,眼前闪过一根树枝,漂漂沿着树枝往上看,便见月秦峦将树枝握在她的手里,她还没来及辨认得真实,便见他瞬息抽出手,传过的言语不暖不冷:
“管好柴火...”
漂漂很听话的握着枝,缓慢的拨弄着柴火,有时会偷偷斜眼去望他,见他一瞬不瞬的盯望着前方战局,眸色忽亮忽淡,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她久久的望着他,整个的夜里,就只有他是最明亮的,整个的打斗声里也只闻得他一句:
“火快熄了。”
“喔...呃?”
回神,漂漂慌乱的别过眼去,胡乱的对着火堆乱搅一通。又想起了好一会儿没观看战场了,心里惦记着,便放眼望去。
这一看,先前的恐惧少了,却多了几分担忧,因为,黑影的包围圈似乎越来越小了。
“二公子,他们到底什么人,为何三位爷会处在下风,不得脱身?”
“并非不能,是不愿…”
“啊,为何?”
月秦峦望了漂漂认真的眸子,目中闪过冷意:
“我你身在此地,竟无敌欺近,你以为是何缘故?”
闻言,漂漂心突地跳了起来,道:
“你是说,他们之所以甘愿被围着,是为了牵住对敌,让那些黑影无法分身来攻击我们?”
月秦峦闪过眸子,语气依旧冷淡:
“不仅如此,他们不顾性命,以身犯险,给予充足的时间,让我你迅速离开。”
漂漂闻言,感动过后眼中一亮:“二公子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对。”
“有什么是我漂漂可以帮上的?”
“不怕死?”
漂漂顿了顿,心下想,谁让他此刻毫无功力呢,他岂会看着自己的兄弟不管不顾,可自己并不想他去,他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更加受伤,他已经伤成这样了,可不能再伤一次了。
“不怕。”漂漂坚定的道。
“那么,听好了,去那边将死人手中的长刃捡起来。”
闻言,漂漂果真站了起来,转了身,正要离去。
“可有什么愿望?”月秦峦淡淡道。
月光十分清凉,漂漂回头,竟忍不住落了泪:
“算了,没有。”
“好。”
漂漂兀自一愣,他竟如此无话可说。算了,漂漂一脚踩在密密麻麻的羽箭上,一边去寻找他口中的长剑。
她还是那样,她还是那么坚信的认定一个人,不去怀疑对方说的话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有无风险。
月秦峦迅速起身...
地面上残肢躯体,断身血痕,满地疮痍,漂漂终究未能忍住,蹲了身子吐得一塌糊涂,过后,就近捡了把刀,刀身条条文文,波浪式的齿轮怵目惊心,刀光翻出的白亮之色在黑幕中刺痛了双眼,她握着长刃站起了身却一阵眩晕,出乎意料的被一个有力臂弯裹住,漂漂抬眸,便见了月秦峦一双略带心痛之色的清凉目光,她后知后觉有些慌乱的从月秦峦怀中挣出,却见他丝毫不放,语气从未有过温暖:
“让我教你如何将敌人…一招致命。”
“不行,你不能动武。”
“无碍,只出招式,不出功力。”
“这也行?”
漂漂尚在怀疑,自己的手已被带着绕着夜空画了个圈,只听刺的一声,果不其然,几个黑影相继而落。
漂漂望着倒在自己刀下的人,身子便要软下去,却被一力道恰到好处的揽住,漂漂扬眸望向月秦峦,却见他似有些怒意:
“怎么,后悔了?既是这样,下决定时就应该三思。”
漂漂闻言,极其委屈,不满的道:
“第一次杀人,谁没个情绪?我好呆也是女子。二公子尽管放心,我漂漂虽贪生怕死,却绝不言而无信。”
“好,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