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与上官赤枚回过头来,这一望便将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只见漂漂满头青丝便似那枯燥的茅草般矗立在头顶上,随风招展,再见她大汗淋漓,衣衫褴褛,神情涣散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拄着一根不知哪里拾来的粗棍当起了拐杖,裤脚儿往上一卷,便露出了两条细嫩的小腿,再往下看,却见脚上的鞋一只已不见,另一只也完好不到哪里去,仅剩下了一半。
月湛与月秦峦也先后停了下来,回头看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紫川笑道:
“这天也暗了,我们不如在此露宿一晚吧。”
众人并未表示反对,漂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老儿便坐了下去。此时,紫川丢去了一个包袱对漂漂道:
“里面是套干净的衣服,快些去换了,我紫川的义妹如此邋遢,说出去实在是丢我的脸。”
漂漂瘪了瘪嘴,没办法只能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地将衣物换了,换衣物的时候,总觉得周身有些异动,眼前的草木丛里总是一波一波的荡漾,那草动的声响起初是窸窸窣窣洋洋洒洒。
后来声响汇聚在一处,忽重…忽轻…忽停…忽重…
漂漂愕然,扣子也未及时扣上,便慌里慌张的往外跑,跑到众人面前,刚要说明异况,却见几人神色早已非比寻常,个个屏气凝神,上官赤枚已贴向地面,起身缓道:
“来得够快,有不下两百个,对方武器装备也不在少数。”
月湛凝神,摇头道:
“如今硬碰硬,只怕是下策,保住文书要紧...”
此话一毕,漂漂便觉得身上同时投来几道光,这光打的自己浑身发抖,她有些警惕的问道: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们...别想打我的主意...”
紫川扔出一个包裹给漂漂,认真道:
“义妹,这个包裹你拿好,我们几个去引开他们,你不如我们这般引人注目,逃起来会比较简单。”
什么?
又要逃?
漂漂这一路走来,除了走路便是跑路,眼下即便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了,她也不想再跑了,实在是...
跑不动了!
眼看,天色慢慢暗沉下来,林子里响起了许多不明动物的叫声,她灵机一动,理了理嗓门,试着学了一声狼叫,又问众人:
“怎么样?”
月湛点头道:“略可一试。”
得到认可,漂漂又试着学了一声狗叫,又试着学学了其他,于是:
“嗷呜…嗷呜…”
“汪汪…汪汪…”
声音此起彼落,忽远忽近,震震回响,续续不断…狼声歇停,继而漂漂学着小孩哭闹…
又学了学妇人哭喊…
此时,紫川和上官赤枚也练了练嗓子,大声奔叫:
“快逃啊…狼群攻击…逃啊…狼群来了…”
月湛以内力催发地面上的尘土,传出沙沙作响之声...
继而百千犬吠,继而人声群起,又夹杂山林呼呼大风,此时,闻在胆小之人耳内,早已两股战战,不愿前行,更有甚者夺命而逃,见有逃者,大家争向效仿,不一瞬便已不见了人影。
上官赤枚又伏地贴耳,松了一口气,起身拍拍手道:“见这阵势,料他们也跑远了…”
紫川等人也停了嗓子:
“义妹,想不到你还有独门绝技呐!你是怎么学来的?”
“嗯,那时候一个人无聊,就只能跟鸭子、小鸡讲话,再后来,一到了晚上,就听到狼啊狗啊的叫声,就模仿起来了...”
月湛似笑非笑道:
“你的口技太过逼真,让人…刮目相看。”
漂漂听这话,丝毫没觉得对方是夸赞之意,又听月秦峦道:
“你可想过,你的声音如此逼真,若真引来了狼群,该如何自救?”
漂漂罢手摇头:
“怎么会?我模仿那么久,也从没见过狼群来过,怎会...这么凑巧...”
声音越来越弱,漂漂几近不敢相信眼前,那只瞪着两眼黑乎乎的庞大身躯,是?
漂漂弱弱的问:
“那是什么,狼吗,长这样的?”
紫川嘲讽的笑:
“是野狗,你这猪脑子真是...”
上官赤枚摇头失笑:
“是野猪!”
......
那野猪不知何故,竟哼哼两声,便朝着几人攻击过来,众人闪开,月湛将月秦峦和漂漂带飞到树上,便又下来...
“我从没吃过野猪肉,要不...”紫川向上官赤枚投去一个眼神,上官赤枚点头:
“野猪肉的味道,很不错,很有嚼劲,只是不知能不能被我们制服。”
“不过就是一头猪,有什么制服不了的,你瞧着,我来。”
紫川顺手将双飞翼折断,变成两把白羽短刀,他飞身过去坐在野猪头上,用刀对准野猪下去,非但没能将野猪刺杀,反被野猪的怒气震出数米外。
月湛笑:“怎么样,大话落空,可还能独自战否?”
紫川似不服气,从地上潇洒的爬起,抖了抖衣服上的土尘,扬了扬凌乱的发丝...
坐在树上的漂漂忍不住拍手笑:
“义兄,做人还是要谨慎说话,大话夸不得!”
漂漂笑的越发前俯后仰,没留意屁股竟从树干下滑下去,月秦峦及时将她拉回,抱紧她放在他的臂弯里,斥道:
“安分坐好!”
漂漂顿时安静下来,心里不由得扑通扑通的跳!
紫川不理漂漂,举起剑来朝野猪砍去,那野猪丝毫不见伤着,反倒更加生气,越战越勇,直接朝紫川奔走过去...
紫川没料到野猪会突然发力,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月湛飞身而去,将紫川及时拉开,上官赤枚从腰间取出药瓶,打开盖对准野猪一撒,那野猪瞬间轰然倒地,一时,地面被震动,尘土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