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音已经醉得不醒人世,她枕着衣袖靠在桌子上,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发间云鬓花颜金步摇,闪烁别样光芒。
“长得比男子还娇美的女人,却是个玩弄男子为乐的夫人。”
尘子悠端看她发髻上金步摇一会,他伸出指尖,距离她发鬓相差无几地方,神音似有感觉,她眼眉微蹙,瞬间伸手‘啪’一声,她打落他的手。
原本,插在神音发髻流苏金步摇,不堪重力应声而落,她那华丽繁复发髻,突然间也卸去一半,墨色长发顺着肩膀划落背脊,一头如墨青丝,落地三千。
她奢华纨绔夫人形象,也随着青丝坠落崩塌,刹那年轻稚气许多,若把那身华服换成素衣,宛如少女。
尘子悠一怔,心中恍然感到……他上当了!
他想拨开她发梢,想卸去她妆容,看清楚容颜是否年轻。
忽然。
尘子悠感到被一把碧玉折扇抵着脖子,那人并未作声,他笑意凌然眼神却甚是尖锐,莫君染在旁边立刻拔剑。
“你的剑在那?”莫君染冷然,对那人道的问道。
“我不用剑。”那人声音抑扬顿挫。
“那你用什么?”莫君染蹙眉。
“用手。你有没有听过,用手捏碎别人骨头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说道,神音虽然闭着眼睛也觉得声音很是耳熟。
“师兄,你来了。”神音满身酒气,闭着眼睛投入那个声音主人的怀抱,她语气肯定。
她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声音主人的回答。
等来尘子悠泛着一丝戏谑的语气。
“你眼睛都未睁开,看来是害怕了。
怎么,怕我们几个合伙戏弄你,你现在是躺在我的怀里,所以,才不敢睁开眼睛?”
“我现在睁开眼睛,你们的宝贝皇太女,就真的输得无地自容了。
还是给嫣然大人留些颜面,就当我是胡猜的。”
神音依然闭着眼睛趴在他怀里循着一个舒服的位置,太一来了她就放心,松弛下神经。
不一会,她真睡着了。
“她怎么认出你?
如此肯定,难道背后长眼睛不成?!”安碧城奇怪问太一。
太一轻笑,他撇一眼执剑的莫君染:“放心。收好你的剑,我从不打‘女人’。”
他横抱起沉睡神音,他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玉笄,插入她绾定发髻,他缓步向外走。
“头戴金步摇已婚夫人,也可以是,及笄未婚玉笄少女,伪装。
一叶障目,我等之前轻视小姐,认为她只是来小倌馆喜玩弄男子浪荡夫人,是我们的过错,子悠自愧不如。”尘子悠叹气,他拱手道。
太一忽然在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回忆说道:
“她哥是天庭有名翩翩浊世佳公子,绝美谪仙,她曾送过一幅丹青给神乐,横批写,赠予阴柔娘娘腔。听闻当年少司命与大司命相处三万年,就吃了天庭众仙子三万年刀子眼。至此留下心理阴影,再未待见过阴柔男。
后来,她没爹没娘,我师父打发给面瘫冰块脸养她,小师妹对冰块又敬又怕。
她心里把伏羲当作‘爹’那般供奉,缺少‘娘’辅助,她女红刺绣一样没学,为了讨伏羲欢心,朱子理学、四书五经她倒是背得十分顺溜。
伏羲只会教她,君子六艺,她被当作男儿养大,却又没有像男孩子那样得到父亲的认可,伏羲从来只会冷着一张冰块脸,他不笑,严肃的很。
长大后,她性格里总带些男子理性,思维以事物实用,作为判断标准。
对她来说,金步摇与玉笄区别。
金步摇戴在头上会发出声响,跳舞时琴瑟相合,很有趣。玉笄绾发只需一插,一只玉笄戴在头上万年都不用替换,方便。
却忽视,玉笄束发乃未婚少女,头戴金步摇只会是已婚夫人。”
见他们三个一脸迷惘,太一唇边笑意加深,知道女尊华胥国的男人听不懂,他才说这么多。
“ 还请公子解答,我们心中疑惑,她如何认出你?”尘子悠拱手。
“说了,不打‘女人’。你们这里男人都和我们那里女人一样。
你们,太香了……”
太一轻笑,悠然向后挥手,以做告别。
“他什么意思?”安碧城不懂。
“你今日,用何香熏衣?”尘子悠扶着下巴,他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