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怀礼觉得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他连忙转身,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口中呼道:“两位饶命呀,某不该一时莽撞,都是某的错,还请赐下解药。”说罢还不住的磕头。
女真人不通医药,在建立金朝之前,大多是信奉巫卜,女真贵族夺取中原后,俘虏了宋廷一部分翰林医官院的医官后,才有了真正的宫廷医生,学会一些简单的医理和药理。
良医培养需要数十年,即便是到了今日,女真人自己培养的医官也是不多,更何况是民间,因此平民百姓对医生更是尊称为大夫。
刚才辛无病一颗药就让仆散怀礼四肢麻木,肚痛如刀绞,让仆散怀礼不得不信辛无病之言。
辛无病没有理他,而是对着辛弃疾说道:“哥,你先带着范家兄妹和其余众人离去,我随后就到。”
“无病,你这是要作甚,要走一起走。”辛弃疾对于辛无病突然提出让众人先走甚为不解,他疑惑的看着辛无病说道。
“哥哥尽管带他们走,我自有脱身之法。”辛无病云淡风轻的说道,看起来信心满满。
见仆散怀礼跪在地上,他的那些护卫不知如何是好,却没人离开,继续对众人采取合围之势。
正在二人说话之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似有不少骑往此处行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众人面前,大约有上百骑,为首之人一身明亮盔甲,年约四旬,长着一副女真人典型的面容,小眼睛,细眉毛,国字脸,薄嘴唇,八字须。
“沾合罕,快,快来救某!”看清来人满目后,仆散怀礼连滚带爬的过去,口中一边喊道。
沾合罕?
辛弃疾两兄弟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心中一惊,这不是当初合谋抓自己祖父他们的那个猛安吗?
真是应验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少使,你怎底这副模样?”沾合罕勒住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仆散怀礼问道。
“是他们,他们打伤某,还给某下毒!”仆散怀礼指着辛弃疾兄弟恶狠狠的说道,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孩童告状一般。
“某是河间府谋克,沾合罕,你等是何人?胆敢谋害当朝太尉之子。”沾合罕冷声喝问道。
“上谋克,宁海县男辛无病,上谋克,谯城县男辛弃疾。”
辛无病见此情形,不得不先报出身份,他和辛弃疾是官身,只能赌沾合罕不敢随意拿人。
不过恁多年过去,这沾合罕居然还是个猛安。
“两个上谋克,县男,也敢当街伤及当朝太尉之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拿下!”沾合罕厉声下令。
他身后的一众盔甲武士,下马后就要将辛氏兄弟拿下。
“沾合罕,我们兄弟是当今皇帝于登基之时亲封,你敢拿我等试试。”这时辛弃疾上前一步,横着手中手刀喝问道。
他听到辛无病报两人的官名,便知道,辛无病是想借着身份脱身,两兄弟的封赏是父辈用命换来的,是从龙之功,如果真的闹到金主面前,也是一面挡箭牌。
沾合罕和仆散怀礼听到辛弃疾的话后楞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沾合罕寒声问道:“你们与辛赞是何关系?”
“家祖正是辛赞,沾合罕猛安,别来无恙啊!”辛弃疾冷冷的说道。
“某就在想,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太尉之子动手,原来是你们,好,很好。”沾合罕阴阴说道,然后又对仆散怀礼抱拳道:“少使,这二人是有爵位之人,某不敢随意捉拿,还请少使报与太尉大人知晓。”
沾合罕说罢,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这些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弄得仆散怀礼和辛家兄弟都是一头雾水,这沾合罕算是来打酱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