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见到赵玉朗突然轻笑不解其意,便开口问道:“哥哥再笑什么,我刚刚说的有什么好笑之处吗?”
赵玉朗抬眼看了看安阳,扯了扯嘴角道:“没什么,既然慕润洹已经将鉴书都找到了,那我明日就去慕府拿回来。”
安阳听闻也还是稍稍不解,但赵玉朗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安阳也便不再过问,只点了点头道:“也好,哥哥明日去正好也可以去看看清欢。”
赵玉朗拿着茶巾轻轻拭了拭桌面上的水渍,然后又是笑了笑。安阳饮完这盏茶后,偷偷看了一眼赵玉朗,然后似有些神秘地问道:“哥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赵玉朗也没抬头,继续煮着茶,只是笑了一下道:“我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吗?”
安阳嘿嘿一笑,然后拿起杯盏看着上面的花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哥哥,你…将来…会不会娶小清欢做我的嫂嫂啊?我最近…老是瞧着你和清欢有所往来呀。”说完,安阳偷偷地瞄了一眼赵玉朗。
听到安阳这样说,赵玉朗手中的动作一停,面容上依旧淡淡的,然后说道:“你嫂嫂是高月平。”
安阳闻言,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下,然后微微皱眉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月平嫂嫂是哥哥的发妻,可,可是,嫂嫂已经过世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再另作他娶吧。”
见赵玉朗没有答话,安阳又继续说道:“哥哥,像咱们这种人家,本来在婚姻之事上就不能顺从太多自己的心意,可好在皇上如今器重咱们家,想来如果是哥哥喜欢的人…上面也是不会阻碍的,你若是真对清欢有意,试试又何妨?更何况慕府与我们家也是相配,清欢又同我们一起长大,如若哥哥日后再要续弦,我认为是没有人再比清欢合适的了。”
赵玉朗轻咳一声,然后想了片刻后说道:“月平离开未满一年,我还未想过这些事。”
安阳轻叹了一口气道:“唉…哥哥说的我也明白,不过这段时日,你和清欢之间发生了许多事,看哥哥的态度…想必对清欢也是存有情谊的吧,我只是想让哥哥一定要惜取眼前之人,毕竟,落花随水不留痕啊…”
听了安阳这一席话,赵玉朗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感慨,他对清欢的情感中,掺杂了太多的杂质,里面充满了目的性与利用性,他当然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对待清欢,可是生为皇室子弟有时候有太多的不得已,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争每一步都是充满了荆棘坎坷,所以他手中的每一步棋,都是需要慎之又慎的,对每一人的利用和布局,有时候也是因为形势比人强,所以,对清欢那里,赵玉朗不敢太过表达自己的想法,至少现在是。他也曾在心中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利用清欢,尤其是她对自己的情谊,他不是看不出清欢对自己的感情,可是那又怎么办呢,为了自己所选择的,想要最终走向的前路,目前他只能这么做。所以,对于清欢,赵玉朗有时候确实是矛盾的,纠结的,但又无可奈何,已经开始的棋局,哪有悔棋的道理。
又是满室的静默,安阳撇了撇嘴,转身站起道:“哥哥,看你今日心不在焉地,我就不烦你了。”说完,安阳便提起自己的手炉,转身离去,只留下赵玉朗依然在那里出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