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月露出一抹惯有的笑容,温和道:“这个可由不得即长老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即长老知道的,巫山最讲究规矩了。”说罢,便让人将即乘凤带回司刑祭。
“旸韦,按照规矩,你可要遵守约定,别做多余的事。”梅映月道。
旸韦应了声,脸色异常难看。梅映月轻拂他肩头,散漫的身影徐徐消失在夜色中。
即便火势已烧红了天际,但熊熊烈火下的宫殿地室内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因为地室挖的过于深入,小宫殿内竟然泛着些许冷意。
“不烧一宿是烧不尽的,阿隐哥哥,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宫殿内的窥视镜已经被火烧了,卫玉这边完全看不到外边的情况,卫玉坐在容隐身旁,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阿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陆风在离容隐和卫玉最远的位置打好地铺,听到这边的声音便马上凑了过来。
容隐被两个小孩小心翼翼盯着有些不自然,“我没事。”只是觉得力不从心,恨自己没用,即乘凤找上门来他不仅不能粗暴的怼上去,只能窝囊的躲在这里。不过气归气,该承认的还是得承认,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力值,和即乘凤比,他铁输;不过他也有长处…就在卫玉开口前他还在想要不要弄个炸药出来一了百了,这么做虽然解气,但会给随玉带来更多的麻烦,容隐不想再给随玉添麻烦。
陆风安慰道:“容公子你放心吧,公子回来肯定会帮你出气的。”
容隐顿觉无力,他道:“陆风,昨晚的事你说详细些。”
陆风顿时哭了,“容公子这事不能说,公子下令不能让您知道…”
卫玉笑道:“可你已经说了,不如将事情说清楚,兄长那边我帮你顶着。”
陆风很感动:“卫司祭您可真是个好人。”
卫玉:“说吧,别废话。”
陆风想了想,决定从公子揍即长老开始说,“巫山规矩多,公子是带着访礼去的,见到即长老后我们也没动手,就公子动手了,公子也个讲规矩的人,除了掐即长老的脖子便没做多余的事,”陆风顿了顿,看了眼容隐,说:“即长老的脖子被掐的变成和容公子当初一样,公子便停手了。”
容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随玉软软的说着我心疼;这一瞬间,容隐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心里满足的像要溢出来什么一般。
“公子停手后便想离开的,”说到这,陆风一脸气愤,“可谁知道即长老突然发疯,在公子转过身的时候突然扑了上去…”陆风有些不好意思,他暗暗看了眼容隐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这才继续说:“即长老武艺比公子稍差些,公子一时没挣脱开,然后即长老就,就搂着公子亲…公子后来就直接把即长老废了。”轻薄公子的人下场当然不止被废,不过后面的事显然不适合让容公子知道。
“我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怒成那样,”陆风现在想起公子的眼神都脚底生寒,后续的事办完后天都已经亮了,他一宿没睡,回头倒床上还没睡一会儿就被宋竹那个狗逼拽了起来,抓鱼抓的好好的结果又遇上这种事。
容隐现在恨不得抱一抱随玉,然后不停地亲他吻他,仿佛只有这才能让自己滚烫的热血和炽烈的情感传达给对方。
*
天昏昏暗,新日尚未升起前,清冷的月光似银纱一般笼罩整个天地,留下一道道朦胧的光明。
随玉从巫山山巅赶回来的时候火已经灭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朝成了凡俗焦土,只剩下零碎的火星子缀在废墟上,像是坠入污泥的流光溢彩的宝石,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韩京霖和容华也来了,容华除了在容隐面前还能正经一些,别的时候都是一副靠不住的小孩样,脚刚落地,一看到烧黑的宫殿,开口就带着点哭音,“京霖我弟弟还活着吗?”
“活着呢,先别哭,”韩京霖摸了摸容华的脑袋,“等会儿如果被容隐看到你的狼狈样,以后你就装不下去了。”韩京霖扫了眼随玉,注意到后者手竟然在颤抖,便道:“当年建造地室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放心吧,死不了。”
旸韦压下内心的慌乱,道:“公子,容公子、卫司祭和陆风在地室。”
“先救人。”
大火将地室的开关彻底烧成了灰,众人只能在废墟中找到笨重的手动开关,韩京霖设计的宫殿自己最清楚开关的位置,找到后将人喊来,合力才堪堪将地室的门打开,门尚未完全打开,随玉身形一晃,一道紫影如光一般没入昏黄的门内。
卫玉看到随玉来了,急急道:“兄长快些,阿隐哥哥烧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