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进地室,即乘凤后脚便带着乌泱泱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幸好容隐中途没有耽误太久,不然还真可能因此丢了小命。
没看到陆风的身影,知道容隐已经躲好了,宋竹、旸韦、沈寒齐齐松了口气,也懒得看即乘凤因为找不到人而气急败坏的砸东西,远远站在殿外,默契的想着这位即长老估计也活不到明天了。
“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即乘凤脸色苍白,佝着身子,身旁有个专门搀扶他的貌美小哥儿,小哥儿有一双有神的凤目,仔细看的话这双眼睛的神韵倒与随玉的有几分相似。
即乘凤这回死也要拉着那小子垫背,自己心心念念十余年的人却因为那小子出手将他废了,还让人羞辱他!身心俱伤,他厌恶的扫了眼殿中的摆设,“以为躲起来就能逃掉?!” 他饱含恶意下令:“放火烧了这座宫殿!”他已经完全把随玉得罪透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次。整个巫山都知道他即乘凤已经是个废人,一朝从云巅跌至泥里,他也不想活了。
即乘凤下令烧宫殿,但没有一个人敢动手,“随玉”这两个字在代表着什么巫山每个人都清楚,之前的作为可以说是被即长老诓骗来的,法不责众,随玉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将他们百来号人全灭了;但这把火要是放了,他们的下场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即乘凤眯眼扫了一圈,最后看着身旁的小哥儿,阴柔的面容扭曲成骇人的弧度,“你来。”
小哥儿瑟缩一下,显然是不敢的;即乘凤猛地掐住小哥儿脖子,在后者挣扎力度渐小时松了手,他盯着那双饱含恐惧的凤目,喃喃道:“也罢,也罢,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留你一命。”
没人动手,即乘凤则亲自动手。
宋竹旸韦沈寒可以旁观这群人砸东西,但烧宫殿还不制止的话那他们就是蠢蛋;即乘凤带人私闯司祭寝殿并肆意打砸破坏这条理由已经足够公子往死里整即乘凤,即便大司祭想保他也站不住脚。但若是烧了宫殿,宋竹他们也会落入公子整的名单里。
宋竹、沈寒迅猛如猎豹一般冲了进去,和即乘凤打了起来,旸韦眼见着证据差不多都有了,便去司刑祭把梅映月请了过来。
巫山设五司,每司各有一长老掌权,这梅映月便是掌管司刑祭的长老,掌刑法,定惩治,管牢狱,做着吓哭婴孩儿的活儿,却长着一张极为清秀的脸。
旸韦少时和梅映月一同长大,两人还算有点交情,不过后来梅映月比他有出息,成了掌管一司的长老,而他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做着侍卫和小厮的活儿。少时的那点交情让旸韦自由出入梅映月的府邸,他找上门的时候梅映月还在吃饭,旸韦坐在一旁催了会儿,后来实在等不及了,直接把人拉走了,让他边走边吃。
即乘凤的事情早在巫山就传了个遍,梅映月嚼着食物,语速舒缓,有安抚的作用,“旸韦你别急,去早去晚区别不大。”他露出一抹恰当的笑容,不谄媚也不敷衍,“敢不敢和我打赌,即乘凤这回死不了?”
旸韦将速度放慢些,“你这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梅映月:“赌不赌,一句话。”
旸韦还真好奇,他家公子这回肯定要把即乘凤往死里整,可看梅映月的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还能让他们公子不得不放手,旸韦眨了眨眼睛,“赌,我赌!你快说你知道些什么?”
“你都不问赌什么你就答应了?”
“我赌即长老会被公子灭了,”旸韦心里急啊,可这梅映月却一副出来散步的闲散态度,他说:“我都说赌了你怎么还磨叽,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内幕!”
梅映月似笑非笑:“你别后悔。”
旸韦:“...”笑的这么怪,突然开始后悔。
“晚了,赌约成立,”梅映月和旸韦碰了碰拳,动了动嘴唇,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旸韦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等梅映月拉开距离的时候,震惊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
梅映月和旸韦赶到时宋竹和沈寒已经被揍的遍体鳞伤,像废人一样躺在雪地上;而拔地而起的恢弘宫殿此刻却像一轮新日一般,将整个漆黑的夜捧入火热的光亮中。
“旸韦你怎么才来?”宋竹已经残的没力气骂人了,在旸韦开口前摆摆手,“别解释,我不听,你就是狗。”
沈大佬几年难得惨一回,只是心灰意冷的说:“我也不听,别汪汪。”
旸韦:“...”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梅映月在即乘凤面前站定,“即长老,劳烦司刑祭走一遭。”
即乘凤冷呵一声,倒没反驳,只是对着火势熏天的宫殿,阴阳怪气道:“那小子死了,随玉肯定不会放过我,没必要去司刑祭。”